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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顾玉荀董夜白 > 235 可怜的小宝贝
 
这个房间,他绝不会踏足。

看着抽屉里塞满的药,顾玉荀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靠着床头柜,拥着自己蹲在地上,有些木然的捂住小腹。

她可怜的小宝贝……

这辈子,也许真的不会再见到他/她爸爸了……

该怎么办呢?爸爸好像从来就没有把他们算进他的生命里去……

所以……

他们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更坚强一点,更洒脱一点。是不是?

房间的门,被敲响。

''玉荀?''

董夜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擦掉眼角的泪痕,本能的绷起脸,绷起声音,''干什么?''

似乎,是因为她这样冷漠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伤。

他沉默了一瞬,才问:''我可以进来吗?''

''不要!''顾玉荀惊得立刻将抽屉封上,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门口去。

门一拉开,他就站在门口。

两个人离得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彼此纷繁的情绪都透过那双眼扫射出来,纠缠在一起。

两颗心,皆是一颤。

她几乎要忍不住抱住他,哭着求他留下。管他是不是拿走了5%的股票,管他是不是利用她!

她爱他啊!

那么、那么爱!

爱到早已经侵入了骨髓!

他的离开,于她来说,无异于抽筋剥骨!

可是……

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了她。动摇,被敛藏,她面上再次覆上寒霜,''有事吗?''

''我晚上没吃来得及吃晚饭,现在有点饿。''他没有退后,离得很近的看她,眼神闪烁着琥珀一样的光,''帮我煮个面,如何?''

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答应。

一贯,她就没有拒绝他的能力。

可是,这一次……

''对不起,我困了,你自己煮吧,材料厨房里都有。''硬下心肠,她打算不管他膈。

侧身,淡漠的和他擦身而过。肩头,都不曾碰他的,疏离的保持着距离。

心,抽痛。他靠在门上,没动,只缓缓回头,视线机械的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她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之前动作顿了一下,从门缝里看他一眼,''这两天你就睡玉寒的房间吧。枝''

董夜白没应声。

她也没等着他应声,直接将门带上了。关门的声音并不重,可在夜里响起来,'砰'一声,还是像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他心上。

钝钝的痛。

他觉得有些晕眩。闭了闭眼,让那份晕眩散去。

走近厨房,从橱柜里翻了面条出来。现在,他只能吃得很清淡,所以面汤就只洒了点油花和少许盐。

煮到一半的时候,靳赟来了电话。

他边在面中搅着筷子,边说:''你打来得正好,教我怎么煮面。要煮到什么样子,才能出锅?''

''您在煮面?''靳赟惊愕,''我来电话是要问问您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我立刻让陈助理……''

''我现在像是不行的样子吗?''董夜白打断她的话,像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好了,别咒我了。说吧,要煮到什么样子出锅。''

''顾小姐不在吗?怎么会让您亲自下厨?''

''嗯……''董夜白顿了一下,想起她之前疏远冷漠的样子,声音微暗了些,''她有她的事要忙。''

''那您怎么不等她忙完了……''

''靳赟,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啰嗦了。''

靳赟很无辜,''我只是担心你。''

董夜白语气也缓和了些,''放心吧,我现在很好。你再和我废话,这面就要糊了。''

''那您赶紧挑一根出来,往头上的抽烟机上扔。''

''嗯?''董夜白虽有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挑了一根出来,扔抽烟机上了。

靳赟问:''怎么样?扔了吗?''

''嗯,然后呢?''

''黏住了吗?''

''没,掉地上了。''董夜白边说着,边弯身去捡了。

靳赟在那边简直是无法想象boss亲自下厨的样子。从小到大,他要吃什么东西,哪次不是一个电话酒店里各种大厨就开始动工搞定的?

''那面还没熟,您再煮一会儿,回头等面能在抽烟机上黏住了,面就能出锅了。''

''嗯,那挂了。''

董夜白将电话断了,认真的煮着面。偶尔从锅内拿出来一根,扔抽烟机上,看着它掉下来,又沮丧又认命的弯身捡起来。

顾玉荀洗了澡后,到底还是不放心,悄然从房间里走出来。

站在厨房门口,就见到他弯身在地上捡面条。原本挺好奇,又看他扔面条,笨手笨脚。

垃圾桶内,被他浪费的面条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根。

轻叹口气,她沉默的走进去。听到脚步声,董夜白扭头看她。

她刚洗完澡,穿了件单薄的睡衣。看起来,更纤细,瘦得让他觉得心疼。

很想好好抱抱她。可是,忍住了!

她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视线从一旁的面汤碗内扫过,又看了眼锅内。

''还煮一分钟就能出锅了。''她极有经验,话语很淡的提醒他。

她绝对不是想管他!只是……这么浪费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他应了,抽回了视线。

顾玉荀弯身从冰箱里拿了葱出来洗。水很凉,董夜白看了一眼,便关了火,沉步过去。

''我来吧。''他要接过。

''……''她不说话,也不把葱给他。

就那样默默的洗着,手指飞快的就被水给冻红了。

董夜白伸手要把葱拿过来,手指才碰上她的,她一闪,就躲开了。

他手悬在空中,僵住。

冰冷的水从龙头中冲下来,浇着他的手,刺骨的寒。他有很久的沉默。

气氛,一下子僵冷到了极点。

顾玉荀也明显感觉到了。

她将葱捋了捋,故作没事的开口:''已经洗好了。你捞面吧,也差不多了。''

他这才回神,复杂深邃的眼神重重的看她一眼,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将面条捞进漏勺内。

玉荀发了几秒钟的呆,暗吁口气,而后利落的将葱切好,洒进面汤内。

他这才将面条放进碗内。

董夜白端着面,往厨房外走。她则安静的收拾厨房,见到垃圾桶内几根被他扔得掉落在地的面条,只觉得心头戚戚然。

董夜白……

很多很多年之后,愿意为他洗手作羮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

谁都可能……

唯独……不会再是自己……

想到这个,鼻尖蓦地发酸。她吸了一下,强制忍住,拿了抹布重重的擦着琉璃台,像是要擦掉心底一道又一道深刻的伤痕。

可是……

伤痕不仅仅是污迹。

心也不是冷硬的琉璃台。

心,那么脆弱,那般柔软,轻轻一碰,便痛不欲生。

他还在吃面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又重新回了卧室。

整个屋子,安静得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看着那紧闭的门扉,他笑。这样其实还不错,虽然看不到她,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感受得到……

她,离他很近很近……

这样,就够了。

来这儿没带任何行李,董夜白直接拿了顾玉寒那套卡通睡衣,洗完澡后套上了。

躺在顾玉寒的床上,和她仅有一墙之隔,他伸手敲了敲,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意外,也没有失望。

只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无法成眠。

以后……

也许再没有机会抱着她好好睡上一觉。

下一瞬,索性掀开被子,起床。到客厅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眯眼看着。看得不清楚,但听着那细碎的声音也是好的。

至少,让他觉得……

不那么孤单。

又翻了个身,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顾玉荀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十个翻身了。

怀孕的她,本应该是嗜睡的。为了胎儿的健康,她也应该好好入眠,可是,想到家里的另外一个男人,始终无法成眠。

自从玉寒走后,她就把那张床上厚重的被子都拆了洗了,现在床上就一张薄被。

就算开着暖气,晚上睡觉恐怕也还会感冒。

越想越发不安,到底还是起了床,套上棉毛拖鞋出了门。

出乎意料……

厅内,有电视闪烁的光。还有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声音调得很弱,反倒将夜衬得更宁静。

他没有睡在房间内,只是仰靠在沙发上,身上连条薄毯子都没披。

双眼安静的闭着,走近了,能看到他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看来,这几天,他也睡得很不好……

身上穿着那套卡通装,还是一样的滑稽。

可是,如今再不比当初。她已经笑不出来。

玉寒不在了,他……也将远行……

真的!再滑稽,她都只想哭。

顾玉荀别开眼去,将一旁的毛毯拆开,轻轻盖在他身上。俯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比之前要苍白了许多,清瘦了许多。

她讪笑。

恐怕是忙着收购傅氏的事,让他累成这样的。要得到,就总要有些牺牲。

想到傅氏,心,又沉了沉。

她转身离开准备离开,手腕却蓦地被扣住。

他醒了?

她惊愕的瞠目。他的手,很凉,凉得让她发颤。

转过脸来,就见他没动,只是半眯眼仰视着她。

那眼神在夜里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伤害,像一条夜色中流淌的小溪。

顾玉荀下意识挣扎,他微一用力,扯了她一下。她直接跌在他胸口上,暖意袭来,她抵抗,他更快一步的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得牢牢的。

''不要乱动,让我抱抱你!''他的嗓音,有种昏睡的混沌。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几天……过得好吗?''董夜白将她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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