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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祁景江隐 > 233 第二百三十三夜
 
第二百三十三夜

祁景愣住了。

他的思维在空荡荡的大脑里转了几个圈,四处碰壁,敲出一片回响,没反应过来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隐直白的复述了一遍:“我不舒服,心跳得很快。”

祁景盯了他一会。他听到自己干哑的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隐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把祁景的手拉过来,贴上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身体还是冰凉的,但祁景的手掌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胸膛下的心脏在失速的跳动着,他能感觉到,江隐的血液是以何等的速度在全身奔流涌动,在这具冰雕似的壳子下,藏着怎样火山迸发般暗流涌动的力量和热情。

他远非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嘭嘭、嘭嘭、嘭嘭。

祁景的心也乱了节奏,两颗心的跳动趋于一致,终于重合。

他忽然轻声道:“江隐,我们试试。”

“试什么?”

祁景没再说话,他直接凑近了过来,那距离越来越近,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江隐一只手肘还拦在他胸前,推开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眼睁睁的看着祁景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犹疑再三,迟迟不决,直到唇畔的温热再次贴了上来。

嘭。

好像有人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心脏短暂的停跳了一拍。

江隐猛得别过了头。

祁景问:“还是不舒服?”

江隐点了点头。

“再试试。”

“等....”

祁景并没有停下,他早该发现了,江隐的拒绝并不激烈,远不如在青镇时两人间戏谑的心照不宣。那时候他可是得到了狠狠揍在脸上的一拳,但现在只有一条固执的维持着可怜的一点距离的手臂,和一句“心跳得厉害”。

让他冰火两重天,整个人都要飞起来的“心跳得厉害”。

他吻得更加深入了一些,炽热的呼吸和黏糊糊的喘息让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般,说实话,他们亲过的次数不少,可没一次这么露骨和缠绵。

江隐明显很不适应,他的身体僵硬的像一块木板,脖子下意识往后缩,又被祁景按在后脖颈的手拦住了。

祁景有点飘飘然了,他发觉自己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从唇舌一路麻到了心底,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观察着江隐的神色,估摸着离挨揍只有一步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

江隐换了口气,用力把嘴角的唾液擦去了。

祁景问:“有多不舒服?”

江隐说:“非常、非常。”

他好像感觉到了祁景的愉悦,一抬眼果然见这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还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衰样也没了,好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一张俊脸称得上顾盼有神,容光焕发。

江隐冷冷道:“你笑什么?”

祁景赶紧忍住:“没事,没事。”他的唇畔还衔着笑意,一边抓乱了一头秀发,“我只是想,我真是个傻X,但是你...你怎么会比我还...”

还没等江隐回答,就听空荡荡的山洞中,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好像一扇铁门被推开,他们都觉出不好,但是来不及了,两个身着劲装,头戴纱帽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此时祁景和江隐仍维持着之前一个人坐另一个人身上的姿势,隔着不远的一段距离,和这俩人尴尬的对视着。

其中一人伸处颤抖的手指:“他们,他们....来人、呃!”

就在他大喊出声的前一秒,旁边那人一个手刀,干脆利落的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这可怜虫一声不响的倒了下去,临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你是谁?”

那人走进前,把兜帽稍微掀开一点:“我想到你们两个会是个大、麻烦,但没想到你们敢这么明目张胆。”

祁景惊喜道:“吴敖!怎么是你?”

吴敖的脸上完全没了之前的冷漠和呆滞,微微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真够胆儿啊祁景,你一个大活人往棺材里一躺,要不要太明显?要不是我,你现在不知道死哪儿了!”

祁景也笑了:“我就觉得你看到我了...可你怎么那个鬼样子?”

吴敖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要先和我出去,待在这迟早要被人发现。”

祁景看了看江隐:“那他呢?”

吴敖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留在这。”他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人,“我这只有一个替死鬼,你们俩只能走一个。”

祁景道:“让他走。”

吴敖抬头看了看山洞上方,不知道在等什么,有点焦急的样子:“别开玩笑了,你能代替江隐躺在冰棺里?棺材一打开出来的是你,那些人会怎么说?快点跟我走,以后的事再做打算,不然来不及了!”

他已经开始蹲下扒那人的衣服,明显是想要狸猫换太子,把祁景偷渡出去。

但祁景这边别提多纠结了,他干什么来的?不就是为了救江隐吗,这么一走算怎么回事?

还在迟疑,吴敖忽然一抬头,竖起了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好,快躲起来!”

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响声,活像百十来个蜜蜂群涌进了洞窟,蓝荧荧的一团鬼火似的光晕飘忽不定,眼看就到了近前,祁景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是班纳若虫!

江隐反应奇快,一拽祁景,两人就双双滚入了冰棺里,沉重的棺材盖嘭的一阖,外面不知嗡嗡了多久,才重新安静下来。

吴敖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出来吧。”

祁景刚从棺材里钻出来,就对上了一张形销骨立,双目翻白的脸,像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一样可怕。他见过这样的脸,和花海子里被班纳若虫吸干的老者一摸一样。

吴敖道:“你当我为什么这个打扮,为什么这里面没人看守?因为这洞窟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班纳若虫群飞过,一个活人也进不来。”

他把那纱帽和衣服扔给祁景:“快换上跟我走。”

祁景拿着东西不动,忽然道:“这地方既然有班纳若虫飞进来,就一定不是封闭的,肯定有出口可以出去!”

吴敖略一思忖:“确实是这样,但我早就找过了,这地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什么出口都没有啊。”

祁景想了想,一指地上的人:“不如让这位倒霉的老兄躺进冰棺里,我们一起去找出口?”

江隐摇头道:“不行,吴敖不能暴露,他留在这里,利大于弊。我也一样。”

祁景一愣,他这才明白过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留在这里?”

江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知不知道这次吴、白两家齐聚万古寨,为的是什么?”

祁景刚摇了摇头,变故陡生,不远处的铁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有人来了!

吴敖当机立断,一割自己的手臂,鲜血如注,哗啦啦直往下淌,祁景也立刻套上衣服戴上帽子,把那地上的倒霉老兄一踢,骨碌碌滚出去多远,暂时看不见了。

刚做完这一切,就见吴璇玑的身影出现在了洞窟中,身后跟着几个汉子,抬着轿上的神婆。

吴璇玑一边走一边说:“这也是您选的地方,关押罪人再好不过,普通人进都进不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停住了。

在他面前,祁景和吴敖一人拉着一个铁链子,江隐被捆在其中,发狂似的挣扎着,地上淋淋沥沥一地的血,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被当众打脸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吴璇玑脸色微沉:“小敖,这是怎么回事?”

吴敖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罪人忽然掀棺而起,不停挣扎,拉都拉不住,还伤了我...”

吴璇玑斥道:“废物。”

神婆轻嗤一声,嗓音苍老沙哑:“看来,我老婆子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她招呼身后的汉子,“帮个忙。”

几个壮汉和两人一起拉住铁索,江隐演戏也是真卖力,几个壮汉手臂青筋暴露,使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制住他,铁索绷直得如同钢针,将人吊在了空中。

神婆从轿子上走了下来,缓缓上前,也许是太老了,胳膊腿都不太利索,拿一只青筋虬结的老手捏着江隐的下巴,左看右看,好像在打量一头牲口的好坏。

“这罪人生了什么病?”

吴璇玑道:“他体质特殊,阴气极重,虽然不修鬼道,却需要定期进食人的魂魄。不过以往吃鬼魂也就罢了,现如今连鬼魂也无法压制住这人的凶性,只有...”

神婆道:“只有什么?”

吴璇玑道:“只有白五爷那独有的一份灵药,才能让他暂时安静下来。不过据我所知...”他笑了一笑,“这药引早就葬身洪水之中了。”

祁景心说,好呀,原来白净就是靠着他的血来牵制江隐的!现在正主来了,还用得着你那些破烂儿代替品吗?

神婆哼了一声:“要是老这么犯病,怎么鞭打示众,一解我族人的心头之恨?”

她有些疲惫似的摆了摆手,祁景只得咬着牙,亲手将江隐送回了那副能冻死人的棺材板里。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看着江隐的脸,喉头动了又动,刚才的满腔甜蜜都化作了苦涩。

明明刚刚体会到重逢的喜悦和互通心意的悸动,就又要面临生死未卜的离别。

祁景第一次体会到了上学时候一众怀春少年的感觉。时时刻刻都要与心上人黏在一起,放个学一步三回头,恨不得演一出长亭送别。他以前不理解,只觉得婆婆妈妈,被陈厝嘲笑钢铁直男注孤生,现在却能揣摩到一点个中滋味。

更何况,他们的情况凶险更甚千百倍,每一次分开,谁知道下次有没有命见?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在他掌心点了点。

祁景会意,弯下、身来,一边装模做样的紧那锁链,一边将耳朵凑近江隐,他的心跳的飞快,江隐要说什么?

他是不是也有这种感受,这种不舍,这种留恋,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他们刚刚才亲过,江隐会不会也开了窍?

这边祁景已经要脑补出一部琼瑶剧了,就听江隐用气声道:“去找傈西族的典籍,答案都在那里。”

祁景:“....”

棺材盖又一次阖上了,祁景浑浑噩噩的被吴敖拉着走向外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荷尔蒙分泌过多了,心里萦绕不去一股淡淡的幽怨。

...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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