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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祁景江隐 > 89 第八十九夜
 
第八十九夜

祁景看不懂她那个笑什么意思,也许江隐看懂了,但不愿说。

陈厝皮肤上的红色已经渐渐褪去,瞿清白和他一个房间,夜里会守着,祁景和江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点血迹,衣服又脏又破,满是尘土,却都无暇顾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作罢。

房间中央当真只有一张床,虽然不小,但睡上两个大男人仍稍嫌逼仄。祁景莫名有点尴尬,他悄悄瞅了江隐一眼,就见他打开了衣柜的门,从下层抱出一床备用的褥子来。

江隐把褥子扑在地上,说:“你睡床吧,我打地铺。”

祁景楞了一下,他仔细观察江隐,并没在那张脸上发现什么多余的神情。虽然他们俩的关系是有点诡异,但也不至于不能睡一张床的地步,何况连浴巾和衣服都共用过了.....打住。反正要打地铺也不能江隐打,祁景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深深侵犯了。

他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睡床吧。”

江隐头也没回,专心致志的铺被子:“不用。”

祁景眯了眯眼睛,忽而一把把他拉了起来:“那你去睡床。”

江隐:“我不.....”

祁景已经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关了灯。

这房间是落地窗,外面的月光清晰的在地面上印出冷色调的格子,有半格月光爬上了床,照亮了江隐半边微微曲起的手。

祁景见江隐不动,把他推坐在床上:“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江隐没再说话,脱了鞋子和外套,上床了。

祁景也枕着臂在地铺上躺下,他盯着天花板,想要好好思考下今晚上乱麻一样的这一切,却不知从何理起。他又扭头看看江隐,被子鼓起一个包,江隐背对着他,呼吸均匀,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这么大就睡着了。

他扭头看了一会,觉得脖子有点难受,索性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看那个背影,看的也更舒服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景还是没有睡着。一方面是心里有事,另一方面是冷,那褥子太薄了,时至初冬,入夜后寒气一丝丝的从地板往上蹿,饶是他火力旺盛,那褥子还是被冰的铁板一般。

他窸窸窣窣的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就在这时,祁景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动静,江隐坐了起来。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上来睡吧。”

祁景的迟疑只有一瞬,虽然感觉这对话有点古怪,他还是爬起来,一掀被子,飞快的钻进了热烘烘的被窝里。

他刚满足的叹了口气,就见江隐面色有点怪异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地上,祁景一回头,才知道是哪里不对。

他本来应该拿自己被子上来的,结果直接溜进了人家的被窝,这被子下的暖,都是....江隐身上的热意。

祁景那叫一个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趁着脸上的热度还没被江隐发现,他赶紧补救:“我,我去.....”

可没等他这句“我去把被子拿上来”说完,江隐就已经背过身躺下了。

祁景的心跳并不剧烈,却像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掌控者,忽快忽慢,慌的他胸口发紧,不知如何是好。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躺下来的的,床不大,被子也不大,江隐就在咫尺远近,后脑勺对着他,干净的发尾连着白皙的颈子,突出的脊骨和后背的凹陷,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他觉得他的呼吸都能吹动那发梢。

这样的弧度,好像.....祁景绞尽脑汁的思考,好像一只被放在案板上的鹅。

鹅脖子优美的弧度,高高举起的闪着寒光的菜刀,咬住脖子时酣畅淋漓的感受.....

祁景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净想这些有的没有,还能不能好了?

他又盯了江隐好一会,忽而有些不平。他在这边胡思乱想,江隐却在那边睡得那么安稳,祁景真想把他也弄醒,让他和自己一样惶惶不安。

忽然,江隐动了一下。

他换了个姿势仰躺着,微微歪了歪头,看向祁景,眼里一派清明沉着:“你能不能不老是看我,我睡不着。”

祁景一下子就被这记直球打懵了。

江隐的语气不是疑问,不是探寻,而是罪证确凿,板上钉钉的肯定。

祁景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红肯定遮不住了,颇有些恼羞成怒,冷冷道:“谁看你了。”

他俩对视了一会,祁景率先受不住那目光,猛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了要冒烟的头上。

他没看到江隐捂了下后颈,好像那里被什么东西碰过一样。

祁景做了会缩头乌龟,终于把头探出来喘气,他回了下头,正对上江隐的目光。

他好像有了理由,立刻转了过来:“是谁看谁?”

江隐睫毛动了两下,转眼看向了天花板。

沉默。

祁景看着他的侧脸,有一个被埋没在刚才的兵荒马乱下,却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问题不自觉的溜出了嘴边:“刚才沈悦那样....你为什么不反抗?”

江隐说:“我想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祁景皱了皱眉,恨自己那时候没多给他两脚:“以后遇到这种人渣不用手软,抽他丫的,不然白让他占了便宜,不卸条胳膊腿多不划算。”

江隐没有说话。

祁景见他不答,莫名执着于这个问题,往过凑了凑:“睡着了?”见人眼睛还睁着,就催促,“你听到了吗?”

他几乎就在江隐耳边说话,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吹拂过来,江隐忽然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

祁景很无辜的被推远了,这可是祁大校草第一次被嫌弃,向来只有他拒绝的份,没有别人嫌他的份,他有些不爽,就着心中的恶劣因子又往前凑了凑,低沉的声音好像回响在江隐脑袋里:“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江隐猛的坐起来,吓了祁景一跳,就见这人翻身就要下床,知道把人逗急了,赶紧一把拉住他,半拖半抱的弄回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

江隐挣了两下,也没认真,坐回了床上,像一尊僵硬的雕塑。

祁景又把他按下去,感觉他的上半身被掰下去时都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不由得有些好笑。

躺回了床上,江隐忽然说:“关于你身上的诅咒,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祁景的心重重一跳,刚才还有点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他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又是一惊,差点以为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结果是李团结那孙子在他身体里笑。

那男人诱哄般:“告诉他,告诉他啊。”

“祁景,你不是很信任他吗?告诉他,看看江隐会怎么对你...怎么,你没有信心吗?为什么在发抖?”

祁景紧紧攥住了颤抖的拳头,他掩饰般的把手放在被子下,喉结干涩的活动了一下,哑声道:“.....没有。”

他知道江隐在问万鬼炉的事:“我不知道,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能操控那两只小鬼了。还有,我甚至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魂灵和那间小屋过去的画面,但很不稳定,一会很清晰一会又看不到了。”

祁景从未想过自己对江隐撒谎能撒的这样顺畅,可是他就是有种直觉,不能把李团结的存在告诉任何人。江隐也不行。

不,尤其是江隐。

江隐并没有追问。他只是说:“我无法判断你身上诅咒的类型,陈厝那种,是对寿命有影响,有的是对身体机能有影响,还有的,是对心智有影响。总之,没有一种诅咒是完全有利于人的,就算带来某种好处也往往是片面的,作为交换,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我所担忧的,是诅咒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的心智,暴戾和残忍开始生根发芽,而你却无法发现。”

祁景沉默了一瞬:“你觉得我变了?”

江隐说:“我不知道,我无法判断。我不会让你抄写金刚经道德经那种东西,我觉得没有用,一个人要对抗自己的内心时,是无法凭借外物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被轻易的控制。”

李团结又笑了:“这小子还挺明事理,那些经文我也研习过,还觉得那些老家伙们说的很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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