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机回来之前，少方带着我和狗蛋准备离开不夜城。百合妖见我要走，拿出方巾将摊子卷一卷塞进了乾坤袋中，哭啼啼的扯住我的裙摆，“恩人，您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离夜机越远越好...”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有些无语凝噎，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会哭的男妖。
“带上我可以吗？”百合妖丢下我的衣摆，转而紧紧抱住我的大腿，“小妖名为姬小番，生自蓬莱，从小无父无母，求求姑娘带上我！”
“蓬莱？”我使劲将腿拔出来，饶有兴致的蹲下来问他，“为何要与我同行？”
小番擦了把眼泪，“想与恩人一同游历，增长见识和修为。”他边说边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什么不得不解决的事情藏在他的心中。
我回头对少方使了个眼色，他诧异的凑过来，忽然捏住了我的眼皮，“眼睛怎么抽了？”
“......”
算了，这大兄弟压根没领会到我眼神中的深意！
我细想了一下，小番既然有本事联系到少方，估摸着也有两把刷子，此行若我孤身一人带着狗蛋，确实危险重重。思及此，我看了姬小番一眼，默许了他跟在我们后面。
出不夜城竟然格外顺利，守门的妖怪看了眼牌子便将我们放行。
通往城门的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精怪在交头接耳，只听其中一只小声说道：
“你听说了吗？近来总有大妖被夺走内丹，那死相可惨了！”
“我知道我知道，前些天有个吞元后期的蛇妖就被杀了，哎，据传还是妖帝的得力手下，不知道这回会不会闹出大动静。”
另外一只小妖刚说完这话，少方便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我与小番在他身后两步处站定，“怎么不走了？”小番问我。
“少方大人，有什么事吗？”我看着他周围低沉的气流，心中有些不安。
说时迟那时快，少方转身掠过我们，抬手揪起来路边聊天的小妖——
“你方才说什么！？”少方质问。
“没...没说什么…”
“你说谁被杀了？”
“就妖帝的得力手下，那个吞元后期的妖将...”
少方又盯了小妖一会，我赶忙上前把他拉开，以免他误伤无辜。小妖脱离了束缚，吓得赶紧和朋友跑开了。
“你怎么回事？”我问他。这么冲动确实不符合少方吊儿郎当的性格。
少方皱紧了眉头，拂开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严肃的说道：“我回去处理点事，你欠我的钱下次再找你要。”
“......”无语，我要跑了还能让他找到？
少方刚走出几步又回头，似乎听见了我心里的欢呼，他从衣襟中掏出一张借条，“这上面有你的心头血，你跑哪我都能找到。”
“你他妈.....”
我欲言又止，带上小番和狗蛋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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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西行走了半天，仍然没出所在的山脉。天色已有些昏暗，不夜城地处交界处，周围尚处于蛮荒之中，凶兽和魔妖出没比较频繁。斟酌再三，我们决定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捱过长夜，等茆日星君起来之后再离开。
随着黑夜来临，周围环境慢慢笼罩上危险的气息。除了偶尔碰上的鬼魅，还会见到只有夜里才会出来的辉月兽。
小番兴奋不已，蹲在草丛边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的小东西，“辉月兽夜里借月光修炼，其体内灵力纯净，肉质鲜美。是经常被捕杀的对象，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他感慨道。
“这么可爱也下得去手？”我看着石头后面的辉月兽，有些心疼。
“只要是能增修为的东西，都躲不了被猎杀的命运。”说着，小番叹了口气。
“你懂的不少。”
“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没有再作声，静静的看着月光下的那团白色翩翩起舞，像是在虔诚的祈祷，希望从月亮那里得到力量。
赶了很久的路，我们两妖一狗都有些疲惫。于是在一处废弃的洞穴落了脚。
洞里都是各种兽类的骨头，看起来已有了很多年头。月光无法照射入内，并不适合运功打坐，兴许是这个原因才会被遗弃。
想起今天路边小妖的谈话，我问小番：“这几天总听闻有大妖被夺丹，你可有什么小道消息？”
“你说的这个事情其实已经发生很久了，但妖帝似乎一直没怎么采取行动。”
“看来是我消息闭塞了...”两耳不闻山外事，本妖错过了不少大新闻。我摸了两下狗头，继续问道：“你和涂山少方是怎么认识的？”
小番准备拿水的手一顿，转而抿了抿嘴，“你别看少方大人平时没心没肺、吃喝嫖赌、吊儿郎当、诡计多端——但他心肠不坏！”
“呵呵......”竟然我想象中还缺心眼，“他心肠，真是好啊…”
“说起来，我这条命也是他给的，让我有机会继续修行。”小番坚定了语气。
“行吧，你俩看起来认识了挺久。”
“百年有余。”
“那你可知他今日为何突然抛下我们离去？”虽然我猜测与流言有关，但不太清楚为什么能惊动少方。
小番欲言又止，纠结的捋了两下叶子形状的耳朵——他每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都会做这个动作。
我捉住他的手，“别捋了，有啥说啥。”
“少方大人的身份你知道吗？”小番尴尬的收回手，反问了我一句。
“他不就是一只三尾狐吗…”我摸了摸下巴，“除此以外还挺有钱。”
“哈哈，你说对了一半，少方大人来自涂山氏最古老的一脉，同时也是妖帝最小的儿子——妖界九皇子。”
“什么？？？！！！”
我惊了，我真的惊了，“就他还有个这么牛逼的爹！？”
也不是没想过少方是皇亲国戚，毕竟他出手阔绰，还和不夜城的城主有交集，但我从未把他和妖族统治者联系到一起，也怪我并不知道妖帝原来也来自涂山……
“小番！你还知道他的其他事情吗？给我讲讲呗！”我双眼放光，抓住了小番的胳膊，他在我面前打了个冷颤，双眼又快要决堤。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有多少说多少。”
“少方大人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
“没事，我有靠山，也借你靠靠！”玉衡虽然不在，但他这名号还是很响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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