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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闯出彩虹谷的刀客 > 第十章 不醉居的毒
 
清早,不醉居。

这里的生意已经很是红火。

闹酒的,唱曲的,闲谈的,各色的声音搀杂着飞出窗外,惹的行人驻足,忍不住也走了进来。

“小二,可有坐位?”惠天来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这位爷,真不巧,本店刚刚客满。要不你到别处看看?”小二露出满脸对不住的表情。

惠天来不由地皱了皱眉,问:“此地距离春秋堂还有多远。”

“一百五十里。怎么,少侠也是赶去参加拍卖会的吗。”话到此处,角落里一位头戴纱笠的女子扭头瞅了一下,又自喝着茶水。

惠天来没有搭话,摆手让小二自去,而他目光扫了一下大堂,看见角落里头戴纱笠的女子独坐一桌,于是,举步走了过去,站在姑娘桌前,道:“打扰了,请问姑娘可否借个座。”

这姑娘也不搭话,透着纱幔看了惠天来一眼,道:“请坐。”

门外,风很轻地吹拂着,但秋意却更重。

一股凉寒,萧索之气,时不时地溜了进来。

“大爷,您就饶了我吧。”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紧跟着进来四个人。

求饶的是位姑娘,年约二十多岁,披麻戴孝,脸上满是泪痕,依然掩盖不住其出色的容颜。

另外三人,均是铁塔般的壮汉,对于姑娘的哭诉求饶完全无视,尤其是搂着姑娘的壮汉,一张大嘴使劲地往姑娘的脸上凑,好不恶心。

“我不卖了。我不卖了。”姑娘将银两掏了出来,抖着手递给壮汉。

此时,另外两人已经强占一张桌子坐下。

这壮汉坐了下来,将姑娘放在腿上,接过银子,阴森森地骂道:“你那死鬼老爹我都让人埋去了,你现在说不买就不买,找死啊。”听这话的意思,这姑娘卖身葬父,结果遇上了恶霸。

“我,我······”姑娘慌了,不知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暗道自己命苦,围观的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遇上这恶人。

继而,她又挣扎着说道:“钱我还你。葬我爹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想什么办法,这不是挺好吗?”壮汉拿起酒就往姑娘嘴里灌,还说道:“喝吧,喝多了更好。”同行的两人显然明白意思,放声笑了起来,

姑娘被就呛到后使劲挣扎,无意中手在壮汉脸上留下了划痕,壮汉一痛,手上不由地一松,姑娘滚到了地上。

看姑娘拾起身子,跪着磕头求饶,壮汉将其脸抬起,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话音甫落,蒲扇般的大手已抡了过去。

看其出手,这姑娘娇小如此,一巴掌下去岂不要吐血?

没有人敢出声,眼看着壮汉的手落下,稍有点良心的将脸扭在了一边,也许看不见会好受点。

“啊——”一声惨呼,连稍有点良心的都又将脸转了回去,因为听起来不是姑娘的声音。

果然,是那个壮汉。

蒲扇般的大手上穿了一支筷子,血正顺着流下,脸上因惊惧,疼痛已成了惨白色,汗水涔涔而落!

与壮汉同行的两人面色已很难看,从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蓦地站起,已向惠天来走了过去。

店里的客人也知道麻烦来了,一会的工夫,该走的都已走了。

笠帽姑娘没有走,玉手紧紧地握着桌上的剑。

“阁下好手段,不过,却惹了不该有的麻烦。”穿灰衣的壮汉阴阴地说道。

“麻烦天天有,小爷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惠天来很不屑地应了一句。

“那咱们就试试,谁最不怕麻烦。”灰衣壮汉未等话落,手已铁勾般抓向惠天来的头。

出手如电,五指锋利如剑,飞起漫天的爪影,将惠天来罩在其下,劲风裂空,显已将大力神鹰爪练到十分火候。

若被抓中,相信石块也能变成粉末,更别说是人头了。

惠天来还未动,因为他还没看清灰衣壮汉到底要攻向何处,未明而动,不如一静。

等敌人路出破绽再动手,不仅需要耐心,还要有胆色。

果然,灰衣壮汉的手在挨着头的刹那已灵蛇般一转,移到了惠天来的咽喉,原来他只想捏碎人的咽喉!

好恶毒的心!

姑娘已惊叫了起来,想出手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武功虽然高,但救人与生死毫厘之间,这份心境和自信她还没有。

那葬父姑娘也已吓傻了,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灰衣壮汉的同伴已忍不住笑了,仿佛已听到了惠天来骨碎的声音,扭曲的面庞。

“咯”的脆响,没有痛苦的惨叫声,灰衣壮汉已倒了下去,眼里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知是笑谁?

他的同伴已脸色如土,不明白的看着,一头雾水。

因为那一瞬间太短也不易看见。

当灰衣壮汉的手落在惠天来的喉咙上时,惠天来微动了一下,这一动已出了灰衣壮汉手力道的范围。

灰衣壮汉显然明白这一点,不过已没有了机会反击,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没有声息地倒下。

“滚。”惠天来喝道。

灰衣壮汉的同伴闻言清醒过来,狼狈地逃了出去。

笠帽姑娘的眼里满是赞许,佩服。

那葬父姑娘也走了过来,正要道谢,店里又传来一声惨叫,不由的一怔。

惠天来面色微变,脚下轻点,已凌空飞起,如银燕般轻落在了楼上,因为惨叫声正是来自楼上。

那声音就如一个人正被蛇噬,凄惨,尖号,又像是被豹狼撕咬,痛苦的呻吟,或者是遇到了极大的恐惧,想喊却又喊不出来的闷语。

总之,仅仅一声,却已如恶魔降临般令人心悸,遍体生寒。

惠天来前掠几步,已看见有四个人躺在一个门口,或笑容诡异,或乌面狰狞,或眼珠暴凸,惟有一锦衣少年离门最远,面带惊色,手已因用力过猛深嵌在了地板上。

门打开着。

惠天来前脚刚要进门,“停下”身后传来笠帽姑娘的提醒。

一缕奇特的香气迎鼻而入,惠天来暗叫不好,急忙闻声闪退。

笠帽姑娘也赶了过来,见此惨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轻轻地说了三个字:“百态散。”

惠天来不明所以,追问道:“什么?”

笠帽姑娘叹了口气,解释道:“‘百态散’是一种毒药,中毒者表情因人而异,身体会逐渐麻木,五脏六腑逐渐混沌,精神刺激强劲,死亡的过程可以说是极惨。”

“这么毒。”惠天来一听这话,顿时遍体生寒。

笠帽姑娘点了点头,又道:“这还不是最毒的,只不过位列‘四毒’之末罢了。”

“还有?”惠天来不敢相信,老爹说‘江湖有毒,人心险恶’真的有道理。

笠帽姑娘问道:“‘人心百态巧且艰,死无遗忧红尘了,沧海桑田杯中酒,笑看天下不知仙’这四句话你没听过?”惠天来尴尬地摇了摇头。

“‘人心百态巧且艰’指的是‘百态散’,这个想来你也能猜出来。‘死无遗忧红尘了’指的是‘无忧丹’。‘沧海桑田杯中酒’指的是‘沧海水’。‘笑看天下不知仙’指的是‘不知语’。”

惠天来点了点头,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瞅了瞅眼前的尸体,叹道:“这几人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被毒死?”

“看那标记,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有三人是中原镖局的人,另外一人就不确定了。”笠帽姑娘说道。

一顿,她又道:“至于为什么中毒,我听闻中原镖局的镖被劫了,被劫走的是传说中的乌龙柱。这些人或许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灭口。”

“什么是乌龙柱?”惠天来问。

笠帽姑娘沉吟片刻,说道:“我只知道这与某个阵法有关。”

“在下惠天来,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有缘再会。”笠帽姑娘留下这句话,声称要事在身,并未说出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走了。

这姑娘,前后举止迥异,惠天来猜测可能与这‘百态散’有关,但是他自己没有关于‘百态散’的任何资料和信息,想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于是,他出了不醉居,朝着春秋堂方向而去。

此时,秋风渐重,带走了店里最后的暖意,留下了凄惨,冰冷和残留的血腥味。

天边的云也变的密集起来,如重铅般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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