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顾玉荀低头看了眼自己，想起董夜白最后那句话，面色还是发烫。赶紧将他的衬衫脱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给杨目熙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来，入耳的声音却是让顾玉荀愕然。
“喂……”懒懒的，还有几分不耐，而且……是个男人！
“蓝总？”顾玉荀觉得意外，可是，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那个……目熙在吗？”像是撞破了些什么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睡着。”蓝晓只是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他倒是完全不避讳。顾玉荀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能不能麻烦帮我把电话交给她？我们马上要出差了。”
这边的话才落，那边，就听到杨目熙不满的抱怨声响起，“蓝晓，你干嘛接我电话？”
“闹腾！”
“闹腾也是我的隐。”
“你接不接，不接我挂了！”蓝晓脾气显然是不太好。
杨目熙咬咬牙，将手机拿过去了。
“目熙……”顾玉荀才开口，杨目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顾玉荀翻翻白眼，“拜托你，你和他孩子都生了，你还敢说这种话。”
“那是个错误！”
“你说小乖是错误？”
“……”杨目熙咬牙，“一大早的你还有心情和我钻牛角尖，怎么？你昨晚过得特滋润？”
她后面一句话，问得暧极了。顾玉荀下意识朝浴室里看一眼，看到那修长的侧影，心里跳动了下，转回视线去，“我们不胡扯了，你赶紧起床准备一下吧，得走了。”
杨目熙似乎这才想起出差的事，“啊”了一声，道：“马上！”
电话就这么断了，浴室的门也应声而开。董夜白剃过胡茬，脸上还沾着水滴，比起刚刚，此刻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顾玉荀将热茶捧上去，“赶紧趁热喝了，不那么烫了。”
董夜白边接茶，边上下打量她，“换衣服这么快，真怕我对你怎么样？”
她咬了咬唇，“……别闹了，快点喝，没时间了。”
董夜白笑了，喝了一口茶。顾玉荀看他一眼，问：“你朋友那个人怎么样？”
“蓝晓？”
“嗯。”
“昨晚他把你朋友带走了？”
“……嗯。”
“放心吧，蓝晓那个人还不错。”董夜白将茶杯放下，“以前没收心，所以才有了你朋友那个孩子。现在身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女朋友。”
顾玉荀沉吟了下，颔首。既然他都说不错了，想来品性是不差的，也不必那么替杨目熙担心。
董夜白先送了她去莱茵城，她飞速的收拾了下行李，被他载到机场。路上的时候，两个人起先还能说上几句话，到后来，董夜白的话越来越少，少到再没有话了。
快到机场的时候，顾玉荀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绷得紧紧的。她忧心的看着他，“你真没事吗？”
“……嗯。”他只是淡淡的从鼻腔中发出一声。
顾玉荀还想说什么，机场就已经到了眼前。董夜白将车停下后，她便从副驾驶座出来，绕到驾驶区，拉开车门，“你去医院看看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很慌。
虽然他说那只是偏头痛，症状也确实很像，可是，她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瞒着自己。
董夜白从车内钻出来，俯首看她，“你就这么担心我？”
“你还能开玩笑，我在和你说真的。”顾玉荀面色严肃，握住他的手，“你手都这么凉！”
“行，我知道了，一会回公司前去一趟医院。”他也正色答应她。
“真的？”她似信非信。
“真的。”
她还有些不放心，董夜白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我知道分寸。”
顾玉荀看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一声低呼：“玉荀！”
转目，就见杨目熙从一台宾利车上钻了下来。另一边，蓝晓开了后备箱，将她的行李拎了出来。顾玉荀回头冲董夜白笑了一下，他说得没错，蓝晓至少是个和他一样绅士的人。
“玉荀，赶紧走吧，还得过安检，时间来不及了。”杨目熙拎着行李箱，朝顾玉荀小跑过去，直接将蓝晓甩在了身后。
蓝晓面有郁色，独自朝董夜白走过去。
玉荀倒是不想急着走，可是，时间不等人。她拎过行李箱，看了董夜白一眼，他颔首，“去吧，别误了飞机。到那边，自然有人和你们碰头。”
“那我走了。”顾玉荀和他挥挥手，又和蓝晓说了“再见”，才拎着行李箱，挽着杨目熙往机场大厅走。
“你昨晚和董总呆了一夜？”才走出去几步，杨目熙已经开始发挥她的八卦精神。
“……嗯，你和蓝晓不也是一样吗？”
“我们不是你们那样。”
顾玉荀笑，“是啊，我们两个和你们俩当然不同了，你们那是孩子都有了。”
“我说你，不亏我，你就浑身不舒坦是吧？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儿了！”杨目熙推了她一下，“和我88，你们董总的尺寸，从第壹次起我就对这个特别好奇……”
以前她提起这个，顾玉荀还没觉得有多难为情，毕竟自己也没见过。可是现在她一提，她就忍不住想起在A市的那一夜。
那热情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都足够让她面红耳赤。
她尴尬的咳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不知道，没见过。”
杨目熙作势拧了她一下，“你就给我装吧你！你也不看看你这僵硬的表情，能瞒得过我吗？”
“你饶了我吧，不然，我得问你蓝晓的尺寸了。”
“那算了，我们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两个女孩笑闹着，进了机场大厅。顾玉荀还忍不住透过玻璃门，回头看了一眼。
董夜白已经背过身去了，以至于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杨目熙扯了她一下，“只是去两天而已，别恋恋不舍的，等回来，你们就在一块儿工作了。”
顾玉荀拧了她一下，“谁说我恋恋不舍了？”
“你就给我嘴硬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对了，你不是说他和亲斯蓝有孩子吗？怎么就和他好了。”
“说来话长，一会儿在飞机上给你细说。”另一边。
“喂！你又和顾玉荀在一起了？之前不是闹不愉快么？”蓝晓边看着那两个人影边和董夜白道。
董夜白没回他，只是背着身，手重重的撑在车身。手臂上，青筋在突突的跳。仿佛正支撑着整个身子的重量。
蓝晓没听到声音，只听到略微沉重的呼吸声，疑惑的回头去看，乍然见到地上的血迹，面色一惊，立刻旋过身去，扶住他，“夜白！”
董夜白还是无话，只是重重的喘息了下，徒手擦了下鼻子，鼻血沾了满手。
他眼前有些晕眩。
“我送你去医院，你撑着点！”蓝晓心惊肉跳，拉开后排的车门，将他塞进去，“给我车钥匙！”
董夜白勾了车钥匙给他，他抓过，就跳上了车。
蓝晓将车开得飞快，时而从后视镜瞄他。胡乱的抽了几张纸扔给他，“快点塞鼻子里！往后仰！”
他把鼻子塞住了，那血又渗透出来，将纸巾浸透。蓝晓越来越着急，连扯了好些张，到最后一并将纸盒子都扔给了他。
比起他的慌乱，当事人反倒是面色依旧平静。有条不紊的拿纸巾堵住鼻子，又伸手拿了瓶水扭开，倒了些在自己手上，拍在后颈上。
血，总算是没流那么多了。
蓝晓松口气，“你躺会儿，到医院我叫你。”
董夜白闭着眼，眉心紧紧揪着，那儿痛得厉害。他不由得想起顾玉荀，想起她给自己按摩时的温柔，想起她的担心……
如果自己这副样子被她看见，恐怕是会被她吓得够呛。
蓝晓一路将他送到顾氏旗下的云杉医院。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干净的白色衬衫上，残留着血迹。
“让你们脑外科的封教授立刻过来！”蓝晓站在病房里吩咐护士。
“刚打过电话了，封教授会立刻过来。”护士不敢怠慢，立刻接口。董夜白，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这样一个人出入在这间医院，实在是太夺目耀眼，让人不得不多关注。虽然他的病历对外封锁保密，可是，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情况显然不是太理想。
没等多久，一位头发发白的老教授就穿着白袍大褂进来了。
“封老，您总算来了。”蓝晓立刻起身，迎上去槎。
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指挥董夜白，“躺平了，让我检查检查。”
他闭上眼，躺在床上。封教授拿了手电筒掀开他眼皮看了好一会儿，蓝晓问：“情况怎么样？”
“先在医院住两天，我马上给你安排脑部检查。看看情况再说！”封教授面色凝重，将手电筒收进口袋里，转身朝护士伸手，护士忙把笔和纸交给他。他快速的在笔上写写画画着，边吩咐蓝晓，“去把住院手续先办了。扫”
“好。”蓝晓应一声，先出去了。董夜白头疼得厉害，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虚弱的开口：“这次又麻烦您了。”
“是麻烦，我可希望你少来麻烦我，不然你奶奶又得操碎心了。”封教授道。
“您既然不希望我奶奶操心，那今天我进医院的事，您就不要和我奶奶提了。免得她老人家心里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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