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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你还要爱我吗闻欢陈清河 > 第三十七章
 
闻欢直到今天才发现钱的重要性。

她从小到大都过得太顺了, 顶着“闻欢”的名号, 任谁都让她三分,一路平坦,想要什么都能如愿, 哪儿明白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世俗炎凉。

如今她穷了,没了“闻欢”的名号, 她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 毛都没长齐,谁也不会让她, 她跑出了家,离开了陈清河的庇护,只是一个小餐馆,都能给她上一节生动形象的社会课。

三国鼎立。

两拨人都不哭了, 闻欢也擦干了眼泪,小青年也够拼的, 扶着大臂和老板娘谈判,生生把三千块的赔偿翻了个番,狮子大张口要一万。

老板娘也淡定,她瞥了一眼陈清河裁剪合体的西服,态度也坚决:“没门。”

“谁动的手谁掏钱, 我们小本生意,本本分分经营,可赔不起这个钱。”

“而且……”老板娘又瞥了一眼淡定的陈清河, 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后,冷嘲热讽,“真要是计较起来,就这笨手笨脚的冒失丫头,还指不定要赔几份呢。”

“老板娘……”

林辉上前想替闻欢解释两句,被老板娘无情打断:“林辉,这有你这么事儿啊,去,洗菜去,别多管闲事。”

林辉左右不是,他为难地看着闻欢,她摇摇头,强扯出一抹让他安心的笑,头往后厨的方向动了动,意思是让他快走。

林辉犹豫了两秒,长长叹了口气,还是走了。

坐在旁边的陈清河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同样,也注意到了闻欢看到林辉离开后,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他轻舔上牙齿,手指点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看不出什么破绽。

老板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谁惹的事谁掏钱,这锅她绝对不背,也背不起。

闻欢看向陈清河,他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没有一丁点刚才进门时候的温柔,闻欢暗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她走到小青年身边,抿了下唇,启唇想道歉:“对不……”

“你们这里是饭馆?”

身后传来男人的低吟,他的声线本来就撩人,现在压低压沉了,像是在说情话。

声音是好听,可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他侧头看老板娘:“客人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连杯水都没有,这就是你们饭馆的待客之道?”

“啊……啊?”老板娘有点懵了。

倒是一直站在厨房门帘后面,密切观察着前厅动静的林辉最先反应过来,他端了个暖瓶出来,快步走到陈清河桌前,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水,把水放到桌上。

他抱歉地放下暖瓶:“您的水,对不住,来晚了。”

林辉又忙不迭递过来菜单:“您看看,吃什么?”

等他这边全都打点完,老板娘才后知后觉,半信半疑道:“你是……来吃饭的?”

陈清河没接话,他随便点了三个菜,抬头,扫一眼对面脑筋还没转过来的断臂小青年,问林辉:“他刚才点的什么?”

林辉回答:“牛肉面。”

林辉又补充:“大碗牛肉面。”

陈清河点头:“好,给我来一份。”

点好了菜,林辉跑到后厨去准备,陈清河端起玻璃杯,瞥到杯口上的黑色污点,他顿住,举着杯子没动。

老板娘楞在一边,陈清河瞥了眼闻欢,把杯子放回桌上,转头问老板娘:“有水吗?”

“啥?”老板娘一楞,指着他桌上的水杯,“这不给你倒上了吗?”

陈清河摸出钱包,掏出一张卡,递过去:“麻烦给我拿一瓶水,谢谢。”

……

点了菜就是客。

老板娘把卡递给闻欢,吩咐道:“你去……”

“我是让你去。”

陈清河面不改色,只是嗓音压沉了,气势于无形,老板娘哪见过这种阵仗,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都是现金,哪有人会刷卡,还是一张黑色的卡。

怕是个惹不起的主。

老板娘眼珠子转了几转,审时度势,站起来就去了,闻欢稳在原地,静静看着陈清河。

他抬头,向她伸出手:“过来。”

闻欢挑眉,没摸明白他的意思。

“过来坐。”

陈清河甚至帮她拉开了椅子,闻欢这下是真摸不着了,她走过去,慢吞吞地坐下,低着头没看他:“你干嘛?”

“好久不见。”陈清河并没有责怪她的不辞而别,甚至都没扯这件事,“最近过得好吗?”

这人怎么还开始文艺范了。

闻欢不语,指了指小餐馆的周围:“你看到了。”

“不是你俩……”

握着大臂的小青年想说点啥,陈清河一个眼神递过来,他吞了下口水,再想说话,林辉已经端了道菜出来了:“干锅菜花,您慢用。”

陈清河拆开一次性筷子,交叠磨好上面的木刺,磨平了,他把筷子递过去:“给你。”

闻欢没接,睁大眼睛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清河拉过她的手,把筷子放到她的手里,淡淡说:“吃饭。”

菜渐渐上齐,闻欢没胃口,一筷子都没动,反观陈清河,他好像是真饿了,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就着牛肉面一起吃完,还剩下一个底,他把筷子放下,拉过桌上的餐纸盒擦了擦嘴。

他看向闻欢:“吃饱了吗?”

闻欢不理,陈清河把纸扔到桌上,拧开矿泉水瓶喝水。

矜贵。

老板娘在一旁偷偷观察他,哪怕是两块钱的矿泉水,这个男人喝起来也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微仰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喉结之下,衬衣领子解开两颗,有丝□□人。

老板娘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慌忙转开眼,轻咳两声掩饰。

反观闻欢呢?压根就没看他。

陈清河喝完水,又擦了擦嘴,抬头看对面已经快失去痛感的小青年,唇角上挑:“疼吗?”

小青年额头上流出了汗,他冷哼一声:“脱臼而已,死不了。”

这会儿倒是硬气了。

陈清河点点头,瞥了一眼另一边面红耳赤的老板娘,冷冷说:“差不多了。”

“我们聊点正事吧。”

……

陈清河换了个坐姿,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全然没有刚才吃饭时的闲散,他敛起神色,指了下小青年:“你刚才说想要多少赔偿?”

“你们必须……”

陈清河不咸不淡地打断他:“我记着,是一万来着?”

“你倒是真会做生意。”他笑了,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在讥讽。

“我不清楚你们之前的矛盾是什么,也不想知道。”陈清河抬起下巴示意他的手臂,“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闻欢送你的礼物?”

“礼物个屁!”小青年急眼了,他一着急,又牵动了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陈清河安抚他的情绪:“稍安勿躁,别急,越急,痛苦的人越是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弯唇:“脱臼就想要一万,你不去做生意,是真的可惜了。”

玩笑开够了,陈清河收起笑脸:“一万不可能,别说一万,一千我都不会给你。”

小青年又急了,陈清河抬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过你别着急,我稍微会一点接骨之术,虽然比不上大夫,但也肯定不会给你弄残了,你自己说的嘛,脱臼而已,死不了人的。”

陈清河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慢悠悠的,甚至唇边还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闻欢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如果不是心情好……

闻欢想起那晚在夜绿被他卸了胳膊的大钟。

她闭了闭眼,集中精神,不再去想。

然而,小青年并不了解陈清河,他骂了句娘,冲着陈清河破口大骂,有他带头,他的几个小兄弟也骂起来,小小的餐馆里斥满了嘈乱,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戏的吃瓜群众又躁动起来。

人就是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别说不赔钱了,最好是能打起来。

陈清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眸波不动,好像置身于餐馆之外。

等到他们骂累了,骂完了,陈清河才把手边的已经冷掉的水杯推过去:“渴了吗?”

“没喊够的话,喝口水,接着来。”

陈清河手指轻点桌面,表明立场:“你们今天就是喊破了天,我也不会赔偿,当然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凌冽:“或许我也会找你们索赔,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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