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所有小种子从那里出来时有没有想过他会进地狱的。这就是人生，人生真他妈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
“人生何处不是深渊啊？”雅鱼看着我道。
我们三个人很无聊地谈论人生一直到深夜，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乎是一起起床的，甄琴一定要陪着我去军区，雅鱼看着我的表情说：“从没见过大场面，给一个见大场面的机会吧。”
我没有推辞的理由，我知道甄琴陪着我去是害怕我有什么事情，雅鱼则是纯粹看热闹的。
九点钟，我们三个人准时站在军区酒店的门口，门口站着四个警卫，我们被生硬地挡在门口，警卫向我们所要我们的证件，我想了想，我们除了身份证之外没有别的什么证件供他们审查，我让甄琴在她的包里寻找我们的身份证，雅鱼的动作很麻利，她很快从她兜里的钱包里找出身份证递给警卫。那位警卫很认真地拿着一个看起来貌似很先进的仪器在确定雅鱼身份证件的真伪。
甄琴还在找身份证，我走到旁边的台阶上点燃一支香烟，刚吸了一口烟，门口的警卫对我大声吆喝道：“我们这里不需闲杂人逗留，吸烟到别的地方去。”我抬头转身看了警卫一眼，突然看见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陪着陈葆征从酒店里面出来，我听那位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对陈葆征说：“将军，您务必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听说您认识那位叫高寒的，我们今天必须要找到他，此次调查涉及到地方大员的渎职，受贿，涉黑、还有雇凶杀人灭口，我们必须要迅速，不能给凶手再一次毁灭证据的机会。以我们以前的办案经验，如果有证据在云城，那个人就有可能会再一次杀人灭口。”陈葆征听那位中年人说完看了他一眼。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只要我的军队在这里，他还敢反了不成。柳处长，你放心，我的那位小朋友不会有事的。并且我保证他一定会站在死者这面的他是一个不畏权贵的人。”陈葆征说着看看一眼门口，他看见我手里夹着香烟正准备扔掉的样子笑了。
那位柳处长还没头没脑地对陈葆征说：“陈将军，人是会变的。”
陈葆征笑着打断柳处长的话道：“柳处长，人已经到了，你们可以随时开始询问。”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我面前陈葆征指着那位柳处长给我介绍：“高寒，这位是中纪委省部级干部违纪调查处的柳处长，过来专门调查枪杀吴宝坤一案的。”我急忙握住那位柳处长的手笑了笑道：“高寒，还是一个学生。他们说这里不许吸烟？”我笑着问柳处长。柳处长笑了笑。
“其实，吴宝坤不过是一方黑帮大哥，何必要高手来收拾，交给省厅就可以了。找出凶手以正法纪何必劳顿中央？”我笑着把甄琴和雅鱼介绍给柳处长，“甄琴是我妻子，她怕我冲动出事，就陪着我来了，她纯粹是来看大场面的。”我如实地对柳处长道。
我说完，柳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一起进去谈谈。”
我们被请进了军区酒店的一个很大的套间，里面正襟围坐着几个穿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表情很严肃，以至于让我突然想到他们好像是在审判我一样。我们三个人被安排在他们中间的三个宽大的座椅上，那位柳处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职业，他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问我：“你是怎么跟吴宝坤认识的？”“我一定要告诉你吗？”他可能不太知道我的性格，从来不怕硬的，就怕别人对我好。
“高寒，我告诉你，我们是中纪委第一干部调查处的，你必须要配合我们。”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很威严地企图在气势上吓到我。
“国家公务员同志，不要在我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你们的干部出了问题，雇凶杀人。你怎么不去抓他啊，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干什么，中纪委的怎么了，中纪委的也是拿着劳动人民的工资。你们查不到证据是你们失职，不要随便找替罪羊。那你们就想错了。杀人的不是我，是王九州。”我有点义正词严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王九州雇凶杀人？”还是那个人问我。
“比你们知道的多一点，早一点。你们也就是开着好车，坐着飞机一会到这里一会儿到哪里，浪费人民的金钱。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算了，不说了，都说出来会令你们无地自容的。还中纪委，还什么处，请你不要侮辱人民赋予你们的职能。”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得理不饶人。
“好了，高寒，都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你知道无论吴宝坤，还是王九州不管谁出事都是个大事件，”柳处长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这然后转身对那几个工作人员说：“你们都出去休息一会儿，我和高寒好好谈谈。”柳处长说完拉起我，我们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来，他给我递过来一支香烟问道：“怎么能和王九州有关系，听说你们关系还不错。”
“柳处长别的废话我也不想说，看你人不错，可以打交道，你也许从陈将军那里听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五天之内我会把王九州雇凶枪杀吴宝坤的证据交给你。不过我想问一句话，那两个枪手已经被我们的人杀了，那个人会是什么样的罪刑，是什么样的处罚。这些证据都是他供给我的这算不算将功补过？我只是想他不要死，虽然他也是在江湖混，我希望江湖不要要了他的命，他都已经想好了改过自新以后怎么过了？”这是我对柳处长说的真心话。“高寒，我可以告诉你王九州现在都在想，如果给他一次机会重新来过的计划，如果我们真的放了他他第二天就会忘了他以前做过的事情，甚至他还会以为他那么做是天经地义，雇凶枪杀黑老大，这不是为民除害吗？不过你的要求，我会报上级批准的，到底结果怎么样？我也不能确定。既然你认我，那我也不能欺你。”我听着柳处长的话吸了一口香烟点了点头。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一种交易？”我说完柳处长冲我一边点头一边微笑。“我知道怎么做了。五天之后我会把证据交给你们。你们不要再到学校找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天。昨天晚上就被王九州和屈建仓差点灌死。酒和子弹一样同样可以送人上西天。”我说着笑了笑。叫着甄琴和雅鱼准备回。
柳处长突然指着甄琴对我道：“这是你妻子？”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还是学生？”我点头。
“听说你是云城最大的蔬菜零售商？”
“怎么？不行吗？”我说。
“那我知道你怎么能认识吴宝坤和王九州这些人了。”柳处长很认真地说。
“你也许是个传奇。”柳处长继续说。
“是吗？”我突然有点自以为是的飘飘然。
“传奇的结局总是很悲剧。”柳处长默然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无言地做了一个苦笑状，那个表情在我脸上附着了不到两秒钟就毫无救药地消失了。
只是甄琴和雅鱼在背后做了一连串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型的手势。
我们在军区门口做了出租车，雅鱼在车上突然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他们很想很想真的，岂不知，他们也以吓唬人吃饭的。我看只要有人熟读心理学，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他们还真没办法，那一群靠证据吃饭的家伙。”
“高寒哥，小马哥真的要死吗？”甄琴听起来有点悲伤。
“我也不知道，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对甄琴说。
“人生真是难以琢磨，前些日子还在一起能说说笑笑，现在说没怎么就没了呢？坤哥死了。小马哥的生死未卜。都不知道刺猬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身边的人怎么都在慢慢地离我们而去。”甄琴伤感地一边说，一边抱紧我的手臂，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前。
我轻轻地抚摸着甄琴的手，无不悲伤地说：“我们的人生从刚开始就已经在慢慢地守候结束。人生只不过是一个结束的过程。”
当然在结束的工程中有无尽的悲欢离合，五味杂陈。
回到学校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杰打电话询问包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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