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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艳阳天周白清 > 第19章
 
除夕,辞旧迎新。

这天,陈十七带着周白清和艳阳天急赶慢赶总算是在傍晚五点赶回了家,艳阳天本不愿意跟着他们来江河过年的,无奈周白清和陈十七在飞机上火车上对他连番轰炸,把他耳根子泡软了,糊里糊涂就跟着来了江河。陈十七的武馆里收了不少孤儿,每逢过年,不见冷清,反而比别处都热闹。

陈十七回了武馆第一件事就是拿了笔墨纸砚写春联,艳阳天在边上看着,周白清去了厨房给巧伶儿打下手。陈十七的字好看,笔力刚劲,字比人长得大方,写完后他招呼自己两个徒弟拿去贴在武馆外头,他和艳阳天站在门口看春联,他道:“还好恢复得快,不然啊这春节都得在医院过咯。”

艳阳天没理他,陈十七又道:“你说我们这回遇到的事说出去谁信?”

艳阳天道:“爱信不信。”

原本蛊虫这类事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后头还掺杂了寻宝奇遇,就连陈十七本人想起这趟眉山之行,只觉得是做了一场梦,离奇,难以置信。

“艳阳天师傅,你说傅珍珠的三师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既然傅珍珠和冒牌荒族族长是一伙的,那她的话就要打些折扣,难道类族的人说的才是真的?”

艳阳天道:“人死都死了,还追究这个干什么?谁都不是好人,谁都在骗,骗多骗少都是骗。”

陈十七道:“廖晓白真没和你再联系?”

艳阳天道:“下了眉山他就自己走了,他会找到自己的路。”

他神情笃定,陈十七笑了笑,道:“艳阳天师傅您往后什么打算?”

艳阳天看看他,皱起眉,什么也没说便径自走开。陈十七已经习惯他说变脸就变脸的脾气,转头就去厨房找周白清去了。周白清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看到陈十七要进来,忙说:“你就别进来添乱了,门外待着。”

巧伶儿给他帮腔:“就是就是,你别添乱了。”

陈十七好笑地看着他们:“我也没打算进来啊,站一站都不行?”

巧伶儿道:“站着行,你站着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呗。”

周白清摇头苦笑,陈十七哈哈笑,拉了张竹椅子一拍大腿将他们在眉山上的奇遇娓娓道来。巧伶儿一边听一边说他尽胡说,嘴里没句真话,还去向周白清求证,周白清帮着陈十七说话,她就生气,说他们是合伙来骗她的,两人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巧伶儿相信什么宝藏啊,类族啊,荒族啊,冒牌族长啊,疯王啊,凿在石壁上的牢狱啊都是真的。

转眼就到了晚上,年夜饭开席,陈十七举杯开场,吃了几筷子菜后就匆匆走了,他今晚还要去赴好几个宴席,说是帮会里的事,不出面不行。陈十七走后,巧伶儿特别担心地拉过周白清打听陈十七的伤势,怕他太过操劳,累坏了身子。周白清道:“不用担心,他就是之前中了软骨迷香,又在壁牢里睡了一天没吃没喝,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没大碍。”

巧伶儿算是松了口气,她又看看艳阳天,压着声音问周白清:“艳阳天师傅心情不好?菜色不合胃口?”

周白清跟着看了眼艳阳天,他皱着眉在吃一块卤鹅,像是食物不怎么称心。周白清道:“没什么,他就是这样,要是不合胃口他早就走了。”

巧伶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周白清和人换了个座位,坐到了艳阳天边上,饭桌上非常热闹,武馆兄弟都好喝酒,玩起劲了,嗓门大过电视机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周白清和艳阳天挨着说话,两人也都喝了点酒,艳阳天喝到微醺时愁眉才舒展,他酒后话不多,做什么都是静静的,静静看人,静静听别人说话,静静坐着。

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多小时,艳阳天困得不行,周白清扶着他去客房睡下。外头已经有人放起了炮竹庆贺新年,周白清坐到床上,捂住了艳阳天的耳朵,他在他身边睡,脸上带着点醉酒后的微红,周白清关了灯,他低头亲了艳阳天的头发一下。

旧的一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好在它就快过去,新的一年即将来到,周白清希望明年再无大风大浪,一切平安。

艳阳天和周白清在陈十七的武馆住了两天就换去了市中心的酒店,这天是大年初三,陈十七开车载着周白清和艳阳天去郊外吃海鲜,路上问起两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周白清道:“还没定下来,打算再歇段时间,正好我本来就在假期里。”

陈十七道:“你这三天两头放假,回去该不会被你老板炒鱿鱼吧?”

周白清道:“我和领导关系好,这你就别担心了。”

“那艳阳天师傅呢?回江南还是……”

艳阳天没回答,周白清本想借机追问,可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饭后艳阳天去了海边散步,周白清和陈十七聊起他,陈十七觉得艳阳天不开武馆实在可惜,周白清道:“开武馆授徒太累了,还是算了。”

陈十七笑道:“我看你是不想他的功夫外传吧,艳阳天唯一弟子说出去多威风。”

“我哪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陈十七指着周白清笑,笑完又正经起来,认真问他:“你什么打算?”

“回去上班啊,能有什么打算?”

“我说他……”陈十七朝走远了的艳阳天努努下巴,周白清道:“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不会干涉。”

“你们现在和好了?他又成你师父了?”

周白清的眼神飘到远处,艳阳天已经走得很远,身影变得非常小,仿佛一个海浪过来就能将他吞没,周白清站了起来想去找他,他道:“不叫师父了,以后都不叫了。”

陈十七也不打听了,下午他把他们送回酒店后便驱车离开。晚上周白清带着艳阳天去一间市里颇有名气的饭馆吃了晚饭,饭馆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近,两人走着去,走着回来,艳阳天话不多,有时周白清和他说话,他还是爱理不理。他大概有很多事情要想。

回到酒店房间,两人看了会儿电视艳阳天就去洗漱了,他洗完出来周白清拿上换洗衣服钻进了浴室,他洗澡很快,走出来时艳阳天已经睡下了,电视的声音被他调低,床头的灯也关了一盏,房间是间双人房,艳阳天睡在靠里的那张床上。周白清其实也有些累了,他关了电视和床头灯,轻轻走到自己床边。他回头看了艳阳天一眼,他正背对着他,手臂伸在外面,头发在枕头上散开,洁白的脖子露在外面。周白清转过身,他靠近过去,俯身亲了艳阳天的头发,他头发还有点湿,周白清便说:“把头发吹干再睡吧。”

艳阳天摇头,周白清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声气:“会头疼。”

他的手指滑过艳阳天的耳朵,那种熟悉的触感带着许多回忆翻涌着向他袭来。周白清脑内蓦地闪过许多片段,他有些口干舌燥,想回到自己床上赶紧睡下。可艳阳天忽然抓住了他,他坐起来看着周白清,问他:“你在想什么?”

周白清可不能告诉他,他在想他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又面红耳赤地躺在他身下。

“你过来。”艳阳天示意周白清坐到他身边,周白清拒绝,艳阳天说,“我有话和你说。”

周白清不太情愿地坐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艳阳天的脸上,将他好看的脸蛋衬得寒意四起。周白清并不惧怕这种冰冷,他倒觉得这像是一种勾引,一种诱huò,他冷,他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冷,想看看他在动情时是否还能保持这种高傲冷漠的姿态。周白清一点一点逼近,他的手碰到了艳阳天的脸,艳阳天垂下眼看了看,并未拒绝,他容许他靠近,容许他轻抚他,容许他吻他。周白清想,今晚或许无论他对艳阳天做什么,他都会豁免他,默许他。这样的想法让周白清更为大胆起来,他爬到艳阳天床上,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两人做得大汗淋漓,到后半夜才睡下,一觉睡到隔天中午,起来后,艳阳天和周白清去了市内最好的酒楼吃饭。艳阳天点菜,他点了发财好事,大展宏图,鲲鹏之志,高汤玉露呈凤祥,辽参鲍鱼还有一道面面俱到。周白清饿极,狼吞虎咽,艳阳天也跟着大快朵颐,吃到尽兴,酒足饭饱,艳阳天说是想去外面抽根烟,周白清正在吃一份炒面,低着头顿了下,但是没说话。艳阳天往外走,推开了酒楼的玻璃门,走到了外面。周白清始终没有抬头,一碟炒面吃完,他再抬头去看时,艳阳天已经不见。周白清放下碟子,把头低得更低,他手里握紧筷子,鼻子发酸,终是哭了出来。

艳阳天走了,周白清再没见过他。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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