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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白如歌易水寒 > 第26章 范蓉兒逃婚出走
 
再說楚玉,原是想與哥哥一起出走的,不想剛安頓好馬車回房,南宮紅顏已等在房中,道:“姐姐,妹妹今晚與姐姐同睡,說說話兒。”楚玉有心拒絕,又不便開口,見妹妹來楚家后,竟一天瘦似一天,只好答應,晚上,南宮紅顏半點無睡意,拉著楚玉絮絮說著蘇杭趣事與來相州的見聞,楚玉聽得出來句句都是對那早已不記得她的那位少年的思念,勸道:“妹妹真是死心眼,人家早都不將你放心上,你又何苦惦念著他?”

南宮紅顏反問道:“你們都不告訴我,我也都知道,你和哥哥都一樣是死心眼,舅父舅母都生了一天的氣呢。”楚玉嘆道:“我是不甘心。楚玉哪一點也不比白如歌差,為何輸給她?”南宮紅顏道:“感情原是沒有輸贏的,姐姐為何不看看整天踏破門檻的媒婆,誰不知道姐姐是這相州城里的第一大美人?”

楚玉被妹妹說紅了臉,想到與哥哥的約定,催促著早早入睡,南宮紅顏說起了興頭,卻不愿早早入睡,楚玉本就一腔心事,被妹妹勾起來,也睡不著了,兩人如此說說停停,大半夜已過去,倦得不行了才迷糊睡過去,一覺醒來,已是日高三丈,猛然想起哥哥,暗道不好,趿了鞋趕到后院,哪里還有影?南宮紅顏見她跳起來往外跑,也跟上來看,楚玉怕被看破,只好裝著夢驚,又回去睡了。

白如歌不見了,無人知曉,但是少爺不見了,楚漣很快就知道了,怒氣沖沖的質問楚玉,楚玉假裝不知,做委屈的樣子,楚漣道:“不用裝了,你們兄妹兩人一向互不藏事,這事,你定然知曉。”楚玉只好道:“昨日只聽哥哥說起想出去散散心,我也沒當真,或許只是去郊外走走罷了,何必緊張?”

楚漣怒道:“無知!你那不長進的哥哥丟十次,我也不急,若是易夫人有半點差錯,我如何交差?”楚玉壯著膽道:“哥哥確是對她用情至深,爹爹何不想個主意,成全了他二人?”楚漣大怒:“胡言亂語!楚英就算一輩子娶不上媳婦,也不許干這種辱沒祖宗的丑事!”

楚玉見爹爹怒了,不敢再說話,楚漣又問:“你哥哥曾說過,要去哪里?”楚玉簡煉答道:“不知道。”

楚漣道:“若是易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當著易水寒自刎吧。”楚玉不以為然:“哥哥必然用性命保她周全,哪里有什么三長兩短?”楚漣氣得胡子直抖,一摔手,走了。

楚玉偷偷打聽哥哥的下落,幾日來無音訊,心里也害怕,又時時聽說易水寒指天為誓“天涯海角,必定尋回如歌,若查出有誰傷害于她,千刀萬剮”,又買了多少人搜尋,自己也離了相州南下去找了。據說,易家也來了人到楚府登門造訪,意思是楚家耳目眾多,希望能幫忙打聽著點。楚漣在心里矛盾掙扎了半天,終于還是笑著回復:“楚府上下定當竭力效勞。”

楚玉聽說爹爹沒有說出事情真象,高興萬分,楚漣卻是長吁短嘆,愁緒萬千。更讓楚漣急在眉稍的是,州府大人范朝陽已命人將小姐的生辰八字送上門來,并要取走楚英的生辰八字,以求吉日,楚漣別了媒婆,到內室與夫人相議,夫人嘆道:“不如先給了,將婚期定后點,再慢慢的找英兒。”楚漣道:“也只能如此。”打發走媒婆的第二天,范朝陽來了,這范朝陽素與楚漣相好,眼見著楚英長大,心中著實喜歡這孩子,拿著兩人的生辰八字一合,當晚便選定了大婚日期,次日一早,親自奔楚府而來,沖楚漣道:“親家好啊。”楚漣暗暗叫苦,只得裝笑臉道:“好,好,有什么重要事情,讓范大人親自來?”范朝陽笑道:“兩個孩子的終生大事,誤不得誤不得,須得我親自來和親家說。”

兩人禮讓坐下,范朝陽直截了當的道:“本月二十八日便是黃道吉日,不如,就將大喜的日子定在這一天吧?”

楚漣差點坐地上,擺手道:“太快太快。”范朝陽道:“不快,還有半個月,哈哈,親家啊,你不急著抱孫子,我還急著抱外孫呢。”楚漣牽強的笑笑。

范朝陽問:“如何不見我那女婿啊?莫不是害躁?”楚漣忙道:“哪里哪里,英兒今日正巧陪著母親去上香了。”范朝陽聽了贊道:“好孝順的孩子。這孩子,沒錯。”楚漣一旁陪笑。

范朝陽拉了他道:“我便在此下棋,等我那女婿回來。”楚漣嚇得直淌冷汗。范朝陽卻不理他,拖了他到后院石桌,擺了棋子,先出了子,楚漣只得陪下,一盤棋下來,輸得慘不忍睹,范朝陽笑道:“親家啊親家,可是興奮得如此啊?”

楚漣偷偷擦了擦汗,尷尬的笑笑,朝旁邊侍候的丫頭使個眼色,這丫頭也聰明,轉身退了,一會,又上來個丫頭,稟道:“老爺,剛才隨夫人去庵里的圓兒回來了,說是夫人要在庵里過夜,今日就不回府了。”

楚漣問:“那少爺呢?”丫頭道:“少爺陪著夫人,也不回了。”楚漣假意怒道:“趕緊去讓少爺回來,就說范大人來了。”丫頭領命要走,范朝陽阻道:“既是陪著親家母,就不必回來了,老夫就是愛這孩子,想見見他,以后日子長著呢,不急,不急。”

楚漣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又陪下了幾盤棋,才客客氣氣的將范朝陽送走,這婚事,就定在了二十八日。

楚府上下忙了一起,楚漣一見囑咐眾人嚴守口風,只說是少爺去門探親了;一面籌辦婚事,易楚兩家皆是相州舉足輕重的大戶,既有易家鋪張在前,楚府自然也不能讓人笑話,眼見日子快到了,派出去尋找楚英的各路人馬都無功而歸,楚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跳,楚玉終日與南宮紅顏守在房里,不敢再說半句話,生怕惹出事來。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墻。一個晚上,楚府的幾個下人蹲在路邊低聲說著楚英失蹤之事,碰巧讓一過路女子聽到,這女子面帶紗巾,身后跟著兩個丫頭,聽見說話,停下問道:“此事可當真?”

這幾人見是個女子,也不在意,道:“當然是真,都丟好久了。”

這女子紗巾下的面容似乎動了動,又問:“可是胡說,相州城里,誰不知道,再過幾天,楚公子就要娶范大人的千金了。”

這幾人聽這女子談吐不俗,都不吭聲,女子笑道:“我不過是路過相州,聽百姓都在談論這事,哪知你幾人竟這般胡言亂語?”

其中一人道:“確是實情,楚老爺派人四下打聽,也沒尋著,我等也在想,到時,楚老爺讓誰替公子娶親呢?難道要讓相州大人的千金活守寡?”

一個丫頭罵道:“你才活守寡呢。”這人奇道:“又不娶你,你急什么?”

女子制止丫頭,問:“可知這楚公子如何失蹤的?”這人道:“不太清楚,聽說是喜歡上一個女子,楚老爺不愿意,楚公子就帶著那女子跑了。”丫頭喝道:“胡說!”

女子不再說話,領了兩丫頭轉身離去。

這女子正是范朝陽的獨生女兒范蓉兒,這范蓉兒在爹媽的嬌寵下長大,一心要自己擇夫,不想爹爹竟私自做主將她許給楚英,雖然爹爹將楚英說得人間極品,倒底自己未曾見過,放不下心,趁家人不注意,領了兩丫頭出來轉轉,實際也是想聽聽百姓言談中可有說起楚英是個怎樣的人,不想,沒聽著別的,倒聽著這消息,無疑五雷轟頂。

兩丫頭見小姐不作聲了,心里害怕,連忙拉著小姐回府,范蓉兒到家呆了半晌,找到爹爹,纏著要退婚,范朝陽哪里愿意,道:“蓉兒,你太胡鬧了,吉日就在眼前,如何能說退就退?再說,英兒的品貌,世間無雙,爹爹相中的,錯不了。”

范蓉兒跺腳道:”爹爹,楚英再好,女兒也不愿嫁他。”范朝陽道:“可又說傻話了,除了英兒,世上便找不著這般好男兒了。這事,由不得你,爹爹說了算。”

范蓉兒氣道:“爹爹若是讓楚英明日來府上讓我見一見,便嫁,不來,便不嫁。”范朝陽笑道:“蓉兒好不知羞,哪有這個時候要見夫婿的?有什么話,拜過天地,有的是時候說。”

范蓉兒央道:“爹爹,女兒是要問實了,他是否真是喜歡女兒,不然,女兒便是嫁給他,也不開心。”范朝陽道:“胡說,都是我和你娘把你慣壞了,你這般不知羞臊,不怕嚇著英兒?哼,再說,我范朝陽的女兒,豈會配不上他?他敢不喜歡?”

范蓉兒還要說話,范朝陽不耐煩的道:“蓉兒,不許再說了,還不快去向你娘請安就寢?”范蓉兒怏怏而去。

范蓉兒一宿未眠,次日一早又去求爹爹,范朝陽生氣道:“從小到大,什么事都依著你,這事,卻不能依你。”范蓉兒道:“爹爹,女兒聽人說,這楚英分明就是好色之徒,專做拈花惹草之事。”范朝陽斥道:“胡說,休得聽旁人胡言亂語。”

范蓉兒道:“爹爹為何這般信任一個外人,卻不信自己女兒?”范朝陽揮手道:“這孩子,我看小長大的,錯不了,你若是再提退婚,爹爹明日就將你送過去。”

范蓉兒一肚子氣,一路跑去求母親,不知園子里多少花草被她踏殘,范夫人早聽丈夫說了女兒要退婚一事,見女兒來,勸道:“女兒啊,你爹爹給挑得這個女婿啊,準沒錯,你也不必再任性了。”范蓉兒撒嬌道:“母親也不疼女兒了么?”

范夫人溺愛的撫mo著她,道:“由著你胡鬧才是不疼你呢,成親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爹媽都是為了你好。”范蓉兒嚀一聲,扭頭跑了。

丫頭追上來,道:“小姐何不將聽到的,全告訴老爺夫人?”范蓉兒搖搖頭:“我想了一想,楚英為了那女子愿意棄家出走,定是愛她入骨,我若是說出來,爹爹定然惱怒,與楚家吵鬧,如此以來,楚范兩家,豈不都成了全相州的笑柄?”

丫頭道:“難道讓小姐嫁過去受委屈?”范蓉兒哼道:“蓉兒豈能受這份窩囊氣?”眼珠子一轉,咬牙道:“他能棄家,我也能。”

丫頭嚇得連連磕頭:“小姐千萬不要,楚公子會武功,小姐不會,外面壞人太多,萬一出點事,那……那……”范蓉兒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門還沒出呢,就嚇成這樣?”摔手走了。丫頭在后面顛顛的跟著。

范蓉兒回頭生氣道:“不許跟著我!出去也不帶你!”丫頭傻愣在原地,發了陣呆,拔腳跑去找老爺,范朝陽正在會客,丫頭躲在屏風后禁了聲。

范朝陽將一官員送出廳外,拱手道:“有勞大人費心,屆時下官定然盛典相迎。”

那官員微笑道:“范大人客氣,劉大人也是回鄉路過貴地,隨行不過幾位書僮,范大人也不必張揚。”范朝陽連連稱是,那官員又低聲道:“下官先于劉大人到相州,趕緊來相告,這劉大人年紀不大,卻倍受當今圣上看重,范大人萬萬不可差過此等良機啊。”

范朝陽感激道:“多謝大人忠告,下官銘記。”

官員又囑咐道:“這位劉大人不喜熱鬧排場,只須清雅自然就好,切記切記。”范朝陽又是道謝,官員走出數步,又回來道:“劉大人家鄉在岳州,照理說應該直接南下才是,卻偏偏北上到貴地,再折回,分時是圣上的意思,范大人可要想好了。”范朝陽聽得心里直敲鼓,還是滿臉堆笑,恭恭敬敬的將官員送出府外。

丫頭這才縮著頭走出來,范朝陽見了,問:“何事慌里慌張,不成體統!”丫頭忙將小姐準備離家出走的事說了,范朝陽大怒,拍桌道:“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吩咐丫頭:“從現在開始,你要寸不離的跟著小姐,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訴我。”丫頭嚇得搗蒜似的點頭。范朝陽又慎重叮囑:“這幾日,有貴客到,你們要好生看著小姐,不可讓她胡鬧。去吧。”丫頭應聲退了。

不想范蓉兒卻在門外偷聽,見丫頭出來,一把拉到旁邊,逼問:“我爹爹對你說什么了?可是讓你們好生盯著我?”丫頭不敢說慌,只得點頭,范蓉兒冷哼一聲,道:“你敢管我?”丫頭連忙求道:“婢子自然不敢管小姐,但是老爺的話又不敢不聽,求小姐不要讓婢子為難了。”范蓉兒嘻嘻一笑,牽著丫頭回房,直嚇得丫頭腿打鼓。

相州府尹范朝陽的府第,這幾日忙翻了天,明的是范小姐的大婚之喜,暗的是朝中禮部侍郎劉正清回老家岳州探親,路過相州,范朝陽欲迎回府上小住。

這兩日范蓉兒過得倒安份,守在閨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丫環們和滿屋子的綢緞喜妝,愛理不理的,范夫人見她不出門,也就不甚管她,眼見三日后就是吉日,卻出了大事,范蓉兒不見了。丫頭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去找老爺,連磕了七八個響頭,才敢說:“小姐不見了。”范朝陽這幾日正煩著呢,按說,劉大人早該到相州了,但是自己派出來打探的人都說未見著,這里什么原因呢?是范朝陽看不起相州及自己這位府尹,未打聲招呼竟自走了?還是早已到了,混在百姓里調查自己?越想越惶恐,聽丫頭這一說,簡直是火上加油,大喝一聲:“找啊,給我滿城里搜!”丫頭抖抖的退出去。

范夫人也聽說了這事,急急趕來,拉個丫頭問:“小姐是何時不見的?”丫頭低著頭回答:“一直都在,上午,侍女們都去前院瞧妝臺了,才晃眼工夫,小姐就跑了。”范夫人罵道:“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么用?十幾個人都看不住一個人?”丫頭不敢吭聲。

范夫人跑到小姐閨房,見丫環們都泣泣的立著,又罵:“沒用的東西!趕緊找啊,找不回來,將你們全配了小廝,賣了!”十幾人呼拉全跪下來求饒。范夫人不理,指著罵:“求也沒有!快找!還有,不許泄露了風聲,要是讓楚家知道,要你們小命!”怒氣沖沖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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