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瑾看着楚笙有些虚无的笑容，不安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慌了。
她有些困难的起身，踉跄的冲到楚笙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指尖发白，手背青筋凸起，突突直跳。
楚笙从手腕上的疼痛感觉到她的担忧，脸上的笑容不由又深了几分。
他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那般，抬手轻轻拍了拍楚念瑾的手背。
“不要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很快是多久？我要一个确定的时间。”
楚笙脸上浮出一分为难。
“瑾儿，这个我说不准。你等等我，好吗？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你在水月乖乖等我。”
楚念瑾腿疼的几乎站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双手却是死死的用了最大的力气抓住他，满脸的不相信。
她不住的摇头。
“你骗人。你刚才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可以很快回来的。”
楚笙见他的固执的样子，不禁头疼。
“你相信我，好不好？”
楚念瑾不住摇头。
阎白在一旁看着，她的样子，双腿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微微蹙眉，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念瑾的身边，一把将人扶住。
“你的腿怎么了？”
楚念瑾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弄的懵了，又被吓住了，一直藏在眼眶中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刷的流了下来。
“什么？”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哭了，一脸无辜的转眸去看阎白。
阎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先安抚了她一下情绪，感觉人略略平静了一点后才又问了一遍她的腿。
楚念瑾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轻轻摇头。
“没什么，就是最近控制不住，一会是腿，一会是鱼尾而已。”
控制不住？
阎白蹙眉。
“为什么会控制不住？”
楚念瑾摇头。
她也不知道。
上次，百鬼出行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出现问题。她不禁控制不住自己鱼尾的变化，变成腿的时候，还像肌无力患者一般，很难站起来，而且，每一步，就像脚下在踩盯着那般，很疼。
她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改善。
楚笙亦然。
他们觉得可能是上次阴气太重，影响到了她本就有些脆弱的身体。
阎白反手扣了一下她的脉搏。
体内灵力很乱，就如走火入魔一般。
“你们在察觉不对劲以后，又做了什么？”
楚念瑾的灵力是阎白梳理的，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脆弱。
眼下的情况，只有内部改变时出了岔子，才会变成如此。
阎白皱眉。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转眸看了一眼阎白。
有些空的神色在阎白看来却是有几分心虚。
“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念瑾有些懵然的摇摇头，不自觉又转头看向楚笙。
楚笙深呼吸，抬眸与阎白对视，声音有些沉重的开口问。
“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你都没有发现？灵力乱的几乎是在暴动。幸的她是新手，不会修炼，否则一动，就有可能爆体。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笙的反应，加上楚念瑾的面上的茫然不似作假，便说明，问题只能出在楚笙身上。
楚笙很明显的怔了一下，眸光闪烁，划过几分慌乱，心神乱了。
“怎么……”
“怎么不会？你到底做了什么？”
阎白冷声打破他的幻想，面色冷厉。
楚笙身体僵住，眸中溢上痛苦。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让她更好，我没想。”
失魂落魄的摇头，不住的重复的“我不想”三个字。
阎白不由叹息。
“你现在，追悔没有用了。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自己去查，太慢。”
楚笙闻言，心跳蓦的加速。
“你可以救她？”
阎白深呼吸，忍下想要爆粗口的冲动，点头。
“我不是一直都在救她？”
从一开始，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念瑾好。
一声反问，宛若当头棒喝。
楚笙猛地清醒。
“对对对，现在只有你能救了。”
他开口，语速飞快的说出了自己做了什么。
原来，他与那人的交易，不单单只是将楚念瑾唤醒，还收了对方一个所谓的修炼功法。
功法中间，也是利用药物去加强楚念瑾的身体机能。
而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些药物，恰好他都有。
在带人来到天台后，他就将药做成了药膳给楚念瑾吃。
最初……不，应当说到现在，他都认为那东西时有用的。
因为楚念瑾的鱼尾，可以随时随地的变幻了。
阎白听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蠢货！”
他觉得自己现在话都不想说了。
“她的鱼尾，在灵力稳定以后，就会自动收回去。你现在弄的，她一会是腿，一会是鱼尾，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你就没有发现问题吗？药方给我。”
楚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每一次，他给楚念瑾喂药后，她的双腿就会出来的，但过了些许时间后，又会突然变成鱼尾。
他那时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的原因，只以为是药还没有喝到位。
可眼下阎白的话，就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一下将人砸的没了神智。
他懵了许久，唇瓣动了动，只觉好似被黏住一般，艰难的开口。
“怎么会这样……”
阎白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而是直接问。
“药方呢？你还留着吗？”
楚笙忙不迭点头，有些慌乱的起身朝屏障内跑了过去。
阎白看着他的动作，微微蹙眉。
没一会，楚笙又跑了回来，递给他一个盒子。
盒子不大，像是装戒指的盒子，还是丝绒面的。
阎白接过，打开，就见盒字里整整齐齐叠着一张泛黄的纸，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阎白上手一摸，就感觉到了异样。
这玩意，是故意做旧的。
他心沉了沉，将药方打开。
药方的药，他都认识，但是排列组合后，有什么作用，他便不知了。
阎白用最快的速度，将药方记在了手机上，一条信息给白水发了过去。
专业的问题，就留给专业的人解决好了。
他沉了沉眸子，又偏头看向楚笙。
“你还有什么隐瞒？最好尽快全部说出来，不要等到事情无法收拾的才说。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兜底了。”
楚笙下意识的想要摇头说自己没有，可是，动作刚起到一半，突然顿了一下。
“我……”
脸色一转，变得有些难看。
阎白蹙眉，眼底浮上几分不耐。
“你什么？”
楚笙怔了怔。
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
阎白的耐心并不是很好。
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让阎白本就有些燥热的心火气更旺了。
“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支支吾吾的，耽误彼此的时间。”
楚笙摇头。
他想说，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下的事情，好像已经完全超出他可以理解的范围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一脸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下身。
阎白一脸冷漠的看这样眼前人的反应，眸底隐隐藏着几分讥讽。
他抬脚，缓缓踱步走到楚笙的面前，蹲下身，与之平视，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拉下，强迫对方来看自己。
楚笙眸中的痛苦的神色溢满整个眼眶，仿佛要溢出来一般，面部扭曲几乎快要看不出他的面容。
“你不是自诩聪明人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阎白黑沉的双眸好似黑洞一般，一瞬将他所有的神思都给吸走。
楚笙怔住，面容的神色未改，不知是不是因嘴角裂开太久，口水悄然从唇缝中滑落，像一个老年痴呆那般。
阎白见状，不由皱眉，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嫌弃朝后退了一步。
“你清醒一点，我们再谈。”
他起身，将要走，小腿蓦的一紧。
他下意识的偏头。
楚笙仰头，手紧紧扣着他的腿。
阎白挑眉，冷眼对视。
楚笙慢慢转动身子，宛若一个瘫痪的人那般，将身子扭转着朝向他。
“你有办法，对不对？”
声音沙哑，嗓子好似被火灼伤一般，听着有些刺耳。
阎白眸底掠过一抹淡淡的不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缓缓摇头。
“我，为什么要有办法？”
楚笙身子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双手不由自主的发颤。
阎白感觉到自己腿上的力道松动了，脚尖轻点，快速向后退开。
“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这是规律。我帮不了你。想清楚了，就把你做过的事情告诉我，我先带楚念瑾离开了。那边在等。”
不等楚笙反应，阎白干净利落的转身，走到楚念瑾身前，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离开。
楚念瑾在他动手时，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的脖颈，目光却始终落在楚笙身上，身体晃动让她一个闪神，有些诺诺的开口。
“把他留在这，真的没事吗？”
阎白脚步未停，回头瞥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那人留他还有用。暂时不会有事。你先顾好自己，再想其他吧。”
楚念瑾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耐，心口一紧，略略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点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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