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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李山泽乔犀 > 第84章 《3055》和雨
 
雨很快下大了,柯莱蒂想起古诗《约客》里“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场景,不过一直没有实现过,和她下棋最多的是路易,他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下棋,看着他一边啃鸡腿嘴角还沾着油一边思考下一步怎么走......实在是太没有情调了,所以哪儿还需要能落灯花的蜡烛呢?

柯莱蒂正儿八经的思考过这灯花到底是滴下后凝固的蜡烛还是棉质灯芯的灰烬,纠结到要去网上搜索,说法也是各有各样。

柯莱蒂从小就有着夏入秋的雨天总会冷的观念,因为心态还留在夏天,没加衣服温度又是骤降。

印象中有一个下午是文化课,她还穿着印花T恤和棉布半截裤的夏装,打着赤脚和同住一间屋的弟子坐在地板上吃晚饭。谛青山餐厅的饭菜不能连盘子带出,要在餐厅里吃,所以就提着能带走的紫菜饭团和胡椒西红柿鸡肉三明治回去,坐在门口,边吃边看大雨落下,水汽蔓延到游廊上,然后室友意识到冷了,就去拿毯子把两个人包起来,不愿意加衣服,也不愿意关上门或者坐到椅子上去。

百里康屹路过门前,加入了坐在地板上看雨的队列,还和李山泽以及李山泽的室友分了牛奶味果冻和芝士面包,再没过多久,百里康屹的室友也加入了,之后游廊上路过门口的弟子看见一排脚丫都觉得惊奇。

下雨的时候可以听OlafurArnalds的曲子《3055》,这首曲子曾被李山泽作为“导致分手的导火索”用来调戏百里康屹,之后她还解释过,并希望百里康屹忘了那个玩笑去听《3055》。

可能是曲子前半部分让她想起下雨天,优美悲伤,所以就有了联系。

后半部分变得激烈,突生希望,像心中有一个寂静的世界,是凛冬刮着寒风的雪原,或者倒映明亮星空的海面,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没有其他的生命,当要忘却并差点陷入沉睡时,一股力量拉回这个世界并觉得它已经变得无比美好,快结束的时候没有怅然若失,而是充满希望,雪后初晴,干净温暖。李山泽见过别人写的一句乐评:“起初谨小慎微,而后肆意妄为。”不愧为有着故事的曲子。

不过李山泽无论哪段时间最爱哪首歌,都坚定自己的人生BGM是《AboutHer》,始终是永远是。起床和睡前必听石头姐弟的《ForYou》,最近考虑要不要把Broods的歌加入起床闹钟列表,说到林宥嘉就是最喜欢《残酷月光》,说到陈粒就是最喜欢《芳草地》,说到胡歌就是为什么他不开演唱会,但是葬礼上就要放《AboutHer》,她和不同的人说过几次,但终于有一次向她爸表达决心了。

伊凡那时候正在书房办公桌上找什么,听此放下手里的文件,在本子郑重的写下这个计划,以前柯莱蒂说的时候还在摇摆,这次确定是葬礼曲了,而那个本子是伊凡用了很多年,专门给柯莱蒂记事的。

柯莱蒂说过:“我的爸爸会为我写传记哦。”

是在下山后又几年才知道Olafur的,但不妨碍回忆起童年,除了想到小时候,她还想到,没有带伞......

柯莱蒂问:“你在谛青山上进修了多久?”

“两次,各三个月。”加斯帕德好奇李山泽会不会要他叫她师姐。

“居然开了六个月的课程,”柯莱蒂说,甚至算是刮目相看“对于不是邀请上山而是经人推荐去山中进修的‘无缘人’,六个月的课程算长。”

“一开始我以为异色瞳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说不定能被开发成阴阳眼,或者能预见未来,我还拿着这个事去问南惟派的专家,啊不是,长老,可是,我的异色瞳是最普通的那一种,真的只是异色而已。”加斯帕德说。

“然后呢?纠结这件事吗?”

“还好,然后就学了一些理论课程,还有些基础的武术,听说了几个形意拳大师的故事,比如‘铁脚佛’尚云祥可以脚裂青砖,程廷华走藤条编制的八卦桩,其实觉得形意拳很吸引我,但我是练不出来了。”加斯帕德看上去有点沮丧的抓抓头,但也不是很大的遗憾。

“那天我和斯尼德克尔家族来的诺兰在远处谈话,你能感受到不对,是觉得我们的表情不善,还是真的察觉到了那时候所有保镖都处在精神紧绷随时可以作战的状态,这样还算有危机感,能察觉到危险。”

加斯帕德右手轻轻握拳放在嘴前的笑着,“嗯,算是进修时锻炼出来的技能,就是感受杀气,还不需要听背景音乐。”

“哈哈,”柯莱蒂笑完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要说的话好笑,甚至可能有矫情嫌疑,她说:“无关人员离我远点会多一些安全,不过,法尔卡斯家的世族成员,应该不会陷入因为我导致的危险。要是无关人员因为我遇到了麻烦,我很大几率是不会管的。”

“听上去很没良心。”加斯帕德半打趣,半是认真,他依然希望柯莱蒂能够更在乎别人一点,这样看上去显得加斯帕德有些圣母了。

柯莱蒂无所谓的耸肩,“接下去还有点狂妄呢,一个皇帝,或者将军上战场,会担心自己士兵的伤亡,也会担心平民,但是他会因为保证其中某一个或者某些人的安全而放弃前进吗?再没良心一点就是,这是命,我不能掌控,我连自己的也很难掌控。”柯莱蒂手指划着白瓷盘的边缘,看着加斯帕德,希望他能理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说太多了,这么一个外人能不能理解其实无所谓。

加斯帕德看柯莱蒂希望他说些什么的眼神,他很快说:“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我不知道皇世计划在安排什么,但总有我们分开回到各自生活的时候,所以,家长间的心意,当个玩笑吧,你的世界很有趣。”

这句话像是加斯帕德在委婉拒绝告白的女生,但实际上是表达对两方家族促成婚约的不支持态度,而对面的女生显然和他统一战线。

都不是因为对对方有偏见和不满才不支持,所以要明白的说出来免得误解。

加斯帕德不逞能,他有意往隐族靠拢是因为兴趣,自然不会真的成为隐族,也依然保持着和她遥远的距离。

她的世界很有趣,可这点兴趣对加斯帕德的影响微乎其微,他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安逸,喜欢纵情享乐,太酷的事他做不来,家族对他和柯莱蒂的期望就像个玩笑,没有配不配得上的计较,只是处在不同的世界,如果没有转世灵童的背景加持,没有看见那天对待莫嘉娜的眼神,大概会成一个第一印象不错然后良性发展的故事。

凭着这些天的了解,他觉得柯莱蒂乐观,但绝对不缺危机意识,还不知道她和家人相处的具体方式,但看得出她和法尔卡斯家的人相处融洽,即使柯莱蒂被某个阿姨作为“别人家的优秀孩子”来教育自己的小孩,小孩看着柯莱蒂姐姐也没什么负面情感。

加斯帕德猜不出喜欢柯莱蒂的男生是怎么样的,也许温柔又有力量吧,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方强势另一方就会谦让的那种,都很明智理性的避开争吵。

男生应该配得上她的不怒自威,她严肃时强大的气场,配得上她欢乐到得意忘形时也不缺的看透人的细致,或许柯莱蒂还没有看透人的高超本领,那就是优先秉持的距离感,看上去离你很近,能说话声音也听得明晰,中间却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网。

加斯帕德的性格和大多时候表现的非正常行为会让人觉得他蠢,但加斯帕德的聪明配得上他的高分的脸,他喜欢人多的热闹场合也喜欢观察人,看每一个人说什么话应该对应什么样的内心,看别的人听到话后的反应,猜下一步举动。加斯帕德的优势在于,他观察别人的时候还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也承认自己没有胆量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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