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简流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按理说他一男的对上一男一女，而且这男的还是个矮小老头，估计他一只手伸过去，就能像拎着个小鸡仔一样拎着扔出去。但关键问题出在这女的身上。
媳妇儿在这里，借他俩胆也不能多造次。
“这里是医馆，他是这里掌柜的，你说我们想干什么？”莫含瑶轻笑出了声，跟着矮老头一起将简流风逼进了角落，而后就站住了一动也不动了。
她能帮矮小老头的事到此已经结束，余下……除了一边站着看好戏还是一边站着看好戏。“哟，脸伤了，手也折了，你……”莫含瑶已经是抱定了一边站着看好戏的心态，简流风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一定有多大的用处。
现在既是没希望救赎，但求一点的心理慰籍。
“也有今天吗？”
“你……”
平常让莫含瑶噎住了是幸福，这时候让一矮老头给噎住了是什么？
“这手接得仔细点，可不能落下了后遗症什么的。”临了，莫含瑶还算对简流风有交待，纵然碰在一起总是磕磕绊绊地吵嘴，但内心还是很希望对方能好好的。“我尽量吧。”矮小老头说罢转身去拿一些还算完好的瓶罐什么的。在他一阵忙乱摸索的时候，莫含瑶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很想对简流风说些话。
“脸还疼吗？”
“疼。”
“手疼吗？”
“疼。”
“心疼吗？”
“……”
问脸说脸疼，问手说手疼，问起心却什么话也不说了。
“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说的让你给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下换成莫含瑶不说话了，简流风的意思……是问她心不心疼吗？那她的答案呢？是心疼，还是不心疼呢？“如果心疼我，现在走出去也没关系；如果不心疼我，现在留下来也没意义。”不知为什么，简流风的话一下变得有好多好多了。可是说出了这一句，接下去的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下去了。
奇怪，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真病了吗？
“我心疼你。”
“什么？”
“我心疼为了这样的我而将自己硬生生逼成这样的你。”
“你该不是为了早些出去才这么说的吧？”陡然一下说出让他的鼻子这么发酸的话，谅他的承受力怎么不错也是有点难以置信。如果是带了目的说出的这些话，那还不如一开始什么也不说的好。
“话已经说了，你爱信不信吧。”哼!她这按了他的要求说了，到头来却换来了他的一顿质疑，这算什么事？!是不是不信她？是不信她吧？很好，非常好!
那她往后什么话也不说了还不行吗？反正说多说少对简流风而言都是一样地不可信，既然是不可信的话，那她还要费这些个力气说话干什么？索性当个哑巴好了，不说话不理他，多好!
“不是……我……那个……”
“我走了，恕不奉陪。”这回莫含瑶算是真生气了。她这好心当作了驴肝肺，还死乞白赖在这里，不怕丢脸吗？
一见莫含瑶转身就要走，简流风当下就慌了。他这也不是质疑莫含瑶的话，只是有些不敢确定罢了。谁知莫含瑶还能发起脾气来，一言不合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一只手折了动也不能动，幸存下来的这只手吧，还不是他的一只惯用手，拉是拉住了莫含瑶，但这拉住的力气也忒小了点。多的不说，单说这莫含瑶拂一拂袖，准能马上挣脱了他。
不过……莫含瑶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这么静静地盯了简流风看。
像是在等待什么，像是在思索什么，像是在考虑什么。
不过，简流风除了这仨字，老实说也没有再说什么。莫含瑶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一句话蹦出来，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亏她还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简流风即便是有了口头的承诺，但实际还是有许多的办法与行动去阻碍纠缠她。
到底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走出了这个门。
“一夕之间，竟然剩下这么点家底，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呢？”
莫含瑶闻言，低头看了一看矮老头摊开的手，一眼望上去，尽是些小小的瓶子什么的，非但数量两三个，而且连一个大一点的罐子没有。手下的徒弟倒是领出来两三个，个个身强体壮的，但脸上却是清一色的愁容满面。
仔细想一想，大家这么不高兴也是情有可原的，投身一家医馆，可能是为了将来好继承下这家医馆，有可能是为了单纯的养家糊口……不管是出于了什么目的，翻来覆去地说了也只是围绕一个钱眼转。
对了，医馆给砸得差不多没了，待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领到钱。这会就算有想离开医馆的，出去再自行讨一个出路养活自己的，只要有胆子站出来，这矮小老头恐怕也是不知道责备的。
可是……这事皆因了她和简流风、裴觉远而起。莫含瑶说服不了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矮老头落得一个凄苦悲惨的孤寂下场。
她必须想办法干些什么。
“各位想必还有不少的师兄弟在里面没出来吧？”莫含瑶四下里扫了一圈，逐一看过了各个的脸，不好看的脸色占了绝大多数，看来她的猜测与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让他们全出来吧，我有话要对大家伙儿说。”
这一声声亲切温柔的话语让不少的弟子逐渐减轻了戒心，有一两个已经跑去喊了。过不了一会儿，弟子陆陆续续也算得上是慢慢到齐了。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莫含瑶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各位很担心近些天有没有办法领得到钱吧？”既然召集了这么一大帮子，有话再继续藏着掖着多不好，还不如敞开了直说算了。
“没错，我家全靠这点钱在支撑了。”
“我家也是。”
“我也是。”
“说得一点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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