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白家的围炉里
一路走到院子外的马路边，三个人才停下来。
身后，小吴开着的车，和其他助理的另一辆车，缓慢滑到车道上，停靠在路边。
“小越、小乔，今年福利院的几个奶奶们，为你们大家织了几条围巾。”
迟院长笑着抬了抬手里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两条厚厚的围巾。
大红色毛线织的，松松软软，针法很细密。
“也不知道你们平时喜欢什么颜色，就选了这个，想着过年，大红色看起来喜庆。”
说完，有些局促似的，看着白小乔，“喜欢吗？”
“喜欢的！”白小乔用力点头。
迟院长被她逗笑，撑開其中一条替她围在脖子上。
香香的，好像是洗过了，还有阳光的味道，毛线也很柔軟，比机器织的要更暖和。
“真好看！”迟院长退开半步，打量着她，由衷感叹。
白小乔嫣然一笑，转头看着一旁的裴越，“好看吗？”
她的皮肤本就又白又嫩，因为天寒地冻，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
被这么一条红似火的围巾裹住，脸上立马被映得白里透红。
“嗯。”裴越握住她的手，带着笑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看进心底。
白小乔本来还没什么，被他盯着这么看了一会儿，耳根底下立即就热热的，要不是围巾挡着，肯定能看到粉红一片。
迟院长看着两人，忍不住偷笑。
“咳，我帮你也戴上吧。”
白小乔不自然得别开眼，接过迟院长手里另一条围巾，踮起脚替裴越围在脖子上。
嗯，真好看。
裴越脸部的轮廓，是偏欧式的棱角，被大红色的围巾绕住下颌的弧度后，看起来就柔和很多。
琥珀色的眸子，因为红色的搭配，好像也变得更温柔了。
“不错不错，红色也很适合你。”白小乔拍拍他的肩，笑盈盈赞叹。
“下午是不是还要赶去别的福利院？”
迟院长好笑得看着他们，催促道，“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间，也别太辛苦了。”
白小乔和裴越同时点了点头。
……
晚上。
裴越的卧室。
白小乔手肘撑在桌台上，看着面前的棋盘发呆。
局面上，黑棋的局势万分紧急，强行撑住两边，补住边上并拉出中央棋筋。
白棋的优势太过明显，对杀的过程，几乎是碾压式。
“没有绝地反杀的可能了，这局你输了。”裴越宣布。
白小乔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对弈至今，好像从来没有过，让自己崩盘的窘境。
如果真的无力回天，裴越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提前告诉自己，结束这一局。
“走吧，我们出去散散步。”裴越喝完茶盏里余下的半杯茶，站起身来。
白小乔仰着头，疑惑：“不下了吗？”
好像回来到现在，他们才下了第一局。
“嗯。你的情绪不佳，学习效果事倍功半，不如去散心。”裴越扶着她站起来。
两人各自穿好外套下楼，换了鞋，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凛冽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无孔不入，顺带着卷走两人身上余留的暖意。
灰黑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落下来似的。
花园里的树枝，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从甬道里出来，走到人行道上。
白小乔缩着脖子，闷闷的。
低头看着他黑色的休闲鞋，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信步往前，自己亦步亦趋跟随。
“刚才在想什么？”裴越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白小乔抬眸，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
“刚才？”
“嗯，下棋的时候，心不在焉，在想什么？”裴越走到她身边，长臂绕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白小乔想了想，开口：“想了很多，比如人的一生，看起来好像很长，如果活得健康，有近百年的时间。”
但是，因为生活和工作，就已经消磨了大半，剩下的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
这些有限的时间，到底要怎样过，才是有意义的呢？”
“珍惜身边事，珍惜眼前人。”裴越用宋奶奶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他们的话来回答。
白小乔一怔，直勾勾看着他。
烦扰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突然就被这么轻易的解答了？
她的眼睛，因为夜色的衬托，和路灯的勾勒，分外明亮。
裴越直视过去，好像看到了里面闪动的星辉，如倒映在水面上那般光影潋滟。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白家别墅的院门前。
又是一次彻底的改头换面。
整个院子，又白色的墙砖，变成了原木色，仿日式的结构，色调很温和。
要不是门牌号的地址没错，白小乔一定要恍惚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
她走进院子，张望了一眼，客厅里好像有灯光。
“难道姐姐回来了？”她看了一眼裴越，后者示意她进去。
两人走上台阶。
咔！
门锁被打开。
白小乔先一步进去。
“咦，谁回来了？”
她隐约，听到客厅里，有白媛媛的声音。
白小乔一愣。
是老妈？！
果然，等她和裴越换了鞋，走到客厅的过道上。
就看到白媛媛，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日式围炉边坐着，正好奇得看着他们。
原来栽种着树的位置，彻底被改造了。
配合着日式地板，和日式的推拉落地窗。有一个四方形的凹槽，铺着沙石和灰烬。
还有松果香的木炭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空气里，有烤肉烤鱼的香味弥漫。
“你们在家里……烧烤？！”白小乔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白媛媛长发挽成个松散的发髻，穿着一袭杏白色的真丝睡袍，露着漂亮的锁骨，神情慵懒得看着小女儿。
“是啊，今天第一次开火，你们就赶巧来了，过来坐吧。”
裴越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过去。
“您好。”他打了个招呼，没加称谓。
记忆里，第一次和白媛媛见面，称呼对方伯母，好像还惹她不开心了。
“你们好，我是杉本博司，你们叫我杉本就可以了。”
坐在围炉另一侧的男人，自我介绍着，表情有些过分的认真。
“哦，你好，杉本先生，我是白小乔，白媛媛的二女儿，这位……”
她看向裴越，“这位是我的未婚夫，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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