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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缘文学 > 宦明 > 15、乡间奇闻、疑团紧扣
 
  章祀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然而正在此时,又有村民接话:“要说着半夜被起尿憋醒,我也有过。

  大概今天在卯时牌分,正憋着尿半睡半醒呢,突然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掉进湖水的声音将我惊醒。

  我只以为是鱼跳出水面,于是穿好衣服,点上了烛火,走到外边撒尿。

  却又不知哪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四处望去,不见人影,我以为是鬼,吓得我急忙跑回家了。”

  “哈哈哈,你这也忒胆小了,太爷早就说过,没有什么鬼怪之说。

  便是有,那在城隍、土地、山神的庇护下,也能安心过日子,你怕个什么?”

  “就是,难道太爷你还不信?”

  “这厮,往日自吹大胆,却不曾想如此胆小如鼠。”

  “那鬼又会何须脚步?不过是人家起得早而已,你却自己骗自己。”

  大家的笑声,却并没不能抹去章祀内心的狐疑。

  脚步声是人,那是肯定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凶手的。

  但是让章祀不解的是,凶手是怎么做到从半个时辰之内,在这里跑到县城的。

  总不能一个人还能比牛马的耐力还足,速度还快,这是显然不符合常理的。

  没错!

  章祀就是怀疑凶手是赖二。

  赖二的家并不需要经过这条路,可他却偏偏走了这条路,明知道赵七九不在家,还往家去,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只是赖二报案时间,大概就在卯时中刻左右,衙门刚刚点卯上班完毕,那他是怎么做到,半个时辰不到,就从归仁乡跑到县城的?

  只是这些不解,章祀也无法对人言,只能打着哈哈,先将此事混淆了过去:“没想到这贵乡还有这般趣闻,倒是令小子大开眼界呐。”

  随着交谈下去,村民的地方之心,也逐渐退却,笑着回答:“茶余饭后笑谈,算不得什么。”

  村民的话章祀并没有过心,而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对着那个说听到脚步声的村民问道:“你刚才说有鱼跃出水面,莫不是你家就在湖边,而且还有很多鱼儿?”

  “小衙内就是小衙内,这般聪明,是别的小孩没有的,早晚肯定考中状元当大官。

  我家就住在村头湖边,也是为了靠湖近一点,免得来回奔波。是我和浑家一起搭的草庐,村里好几家渔户都是这般,浑家在村内,自己则在湖边。”

  “这么说来,赖二和赵七九,也在湖边有草庐?”

  “赖二和赵七九没有,赖二只在船上过日子,赵七九和他那漂亮浑家感情很好,舍不得分开,一般都是专门跑回来住……”

  听到脚步声的村民一句话还没说完,另一个长得肥肥胖胖的村民,嗤之以鼻抢话:“谁说的,前阵子我还听到他们两个吵架呢。”

  “嗨,夫妻吵架算个什么?你和你浑家不吵?”

  听到脚步声的村民当场不服气了。

  这平常夫妻过日子哪有什么不拌嘴的?又不是所有人的老婆,都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桩。

  生活之间有些磕磕碰碰,不但不是什么奇闻怪事,反倒是稀疏平常。

  要是一对夫妻,从来不红脸过完一生,倒是还让人比较惊诧才是。

  “不是,虽然我就路过只听了一嘴,他浑家说什么赵七九对不起太爷,要向太爷说清楚什么的,反正带着哭腔,这能是平常夫妻吵架?”

  “得了吧,这算什么,我还看到赵七九给他浑家,打了一对白银手镯,换你你舍得?”

  这下子可算问住了,毕竟一对银手镯,那可绝对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要知道如今猪肉也不过好钱四五文一斤,牛肉也仅两三文一斤,鱼虾也才两三文,便是南京也不过才四五文而已。

  一双手镯,怎么也得下半两银子下去,可这半两银子,只怕是寻常人,积蓄一辈子,都未必买得起,更别谈舍得与否。

  赵七九能够打下这对手镯送给老婆,可以确定,绝非是有什么不和。

  章祀来这里可不是听人家长里短,于是便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问那个听到脚步声的村民:“既然你家那块多鱼,能不能带我前去看看,日后有时间带着我爹过来钓鱼玩。”

  村民倒是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小衙内跟我来。”

  章祀是章爵的儿子,整个上犹县都归章爵管,可以说除了禁令,章爵是想去哪就去哪。

  连身怀禁令的章爵尚且如此,章祀更是无地不可涉足,便是他不允许,只消找个村民问一问便晓得了。

  届时他不但得罪了章祀,最后结果还是一个样。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脱裤子放屁?

  最主要便是,一个湖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此完全没有必要拒绝。

  因此听到脚步声的村民便说着,边拔地而起,拍拍屁股的灰尘,领着章祀往村南走去。

  不过两刻钟左右,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雁湖碧波千里,两岸青草蔓盖,湖面来回飞梭小船上,尽是打着赤膊,光着脚丫踩在船板上的渔民。

  嘹亮的渔歌荡漾在山水之间,久久难以散去,春风拂来,垂地青翠杨柳,随风扬起,顷刻之间,满天杨絮飞舞。

  又见零零散散数间茅草屋,依水而建,屋顶的包茅开始有些已经有些发黑,想来是被雨水侵蚀所遗留痕迹。

  村民领着章祀到达屋子,便客气的往屋里带:“小衙内要不进屋坐坐?”说罢还自己打开用包茅编制,用竹竿固定的小扉,示意章祀入内一座。

  章祀可不是来玩的,因此只是摇摇头一笑:“如此忒是麻烦恁,小子只不过就闲逛,进去便不必了。”

  既然章祀不肯入内,村民也没有再强求:“也好,小衙内要去哪里逛,只需吩咐小人便是。”

  章祀却摆摆手:“大叔但请自便,小子自己闲逛便是,如何敢过多打搅。”

  “这有什么打紧。”村民显得非常和蔼,然后又道:“既然小衙内要自己逛,那小人也不便打搅,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但请吩咐便是,小的定然尽力办好。”

  “好说好说!”盛情难却,章祀也不在矫情,谁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万一真的需要呢?

  村民进了房子之后,章祀开始围着湖边转悠,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这时衙役便扣着后脑勺,一脸疑惑询问:“小衙内这是做甚?此处水边,甚是危险,我每还是先回衙吧。”

  这春暖花开啥也不带,跑到水边玩水?

  多少显得有些违和。

  又不是六月三伏天,可以下水去游泳一番。

  时下可是开春不久,天气依然还有许些凉意,这时候玩水,弄不好就感染风寒。

  “找好东西!”章祀头也不回笑着回应衙役,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推翻原来推测至关紧要的东西。

  不过旧的疑团解开,势必会产生新的疑团。

  因此满怀心事的他,领着衙役又一直往前走去,直到看到几条小船之后,章祀才对衙役问:“那赵七九的船在这里?”

  “对,就应该是第三个船,便是赵七九的,恁看船顶不是还有漆上去‘七九’两个字嘛。”

  随着衙役一指,章祀寻眼望去,只见小船荡漾在水边,一根硕大的绳索,绑着岸边的一根楔子,仓帘覆盖,也不知里边景物。

  “走,去看看。”昨天晚上睡了一夜的赵七九,居然没有出船捕鱼,这倒是让章祀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同时也增加了心中的不解。

  侦破案件,自古都是如此,一个个线索,都能带来无数的谜团,如何能够将谜团解开,这才是破案的关键。

  连现代社会有着各种科学帮助尚且如此,那么古代则更是如此,盖因大凡找的证据遗留,多基本为一些佐证,极少数证据是实证,想要解开谜底,那么所用功夫就绝对不会少。

  比如有时候,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或是一句笑谈,也可能是案子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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